可惜,谢行泽大概没有被包含其中。
他没有赶上6点50分的公交车,隻能气喘吁吁地一路跑著去学校。
“坚坚持住啊呼——快到瞭呼——”
到学校附近的小巷子时,谢行泽已经跑的眼冒金星瞭,一不留神就与巷子裡出来的人撞上瞭。
“操,谁啊这麽不长眼敢撞老子!”与谢行泽撞到一起的是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一米八多,黄毛,碎花黄t,小臂上的黑蛇刺青很显眼。
谢行泽一七三的身高和一一五的体重在男人面前瞬间被碾成瞭渣渣,两者相撞,隻听duang的一声,然后谢行泽就被迫体验瞭一把自由飞翔。
“啊”好痛。谢行泽被摔懵瞭,脑袋空白瞭好几秒,等再次清醒时,已经被人抓著衣领拎起来瞭。
他这时才看清男人的面孔,男人显然也认出瞭他。
“哎呦呦,这不那谁吗,老熟人哎!”男人满脸坏笑,兴致冲冲地和身后那个穿一身黑衣的光头说话:“大哥,你还记得吗,这个不长眼的小子以前和你住一个院的!”
“哎我记得我记得!不就是谢麻子他那便宜儿子嘛!谢麻子啊,就是喝酒把自己喝死的那个傻逼!他以前还欠咱大哥傢的钱呢,是吧大哥?”光头还没开口,他身边那个猴精似的男人先接瞭纹身男的话茬。
光头男一步步走近谢行泽,一点点遮住瞭他面前的阳光。
“谢麻子是你老子?”明知故问,当大哥的人好像都喜欢故弄玄虚地讲废话。
“他早就死瞭,钱也早就还清瞭,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放开我。”离得太近,谢行泽微微屏住瞭呼吸,烟酒味太大,难闻,想吐。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说还清就还清瞭?老子想多问他要点利息不行吗?他欠瞭老子傢的钱,你撞瞭老子的人,老子凭什麽放过你?”光头男一把抓住瞭谢行泽的头发,迫使其仰著脸,又被光头男吐出的烟圈呛得眯瞭眼。
谢行泽真的不想和这帮人纠缠,他用力推瞭一把眼前的人,想趁其不备撒腿就跑,隻要进入学校就没事瞭。可是他高估瞭自己也低估瞭对手,还没跑两步就被纹身男抓瞭回去顺便捂住嘴拖进瞭巷子裡,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呜嗯——呜”
“操你大爷的,打瞭人还想跑?”光头男扯著谢行泽的头发按著他的头往墙上撞,没几下,墙上就出现瞭一片殷红的血迹,“兄弟们,咱们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
“救啊啊……呜——呜呜呜……”
“叫?还叫?老子打不死你个小白脸!”
“还敢打我大哥,你小子活得不耐烦瞭吧,嗯?”
“小样儿,小时候还没有被我们揍服?嗯?操你大爷的还敢踢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
“大,大哥,他咋不动瞭?”瞬间的冲动和不受控的情绪如激流般涌出又消退后,猴精男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谢行泽,冷静瞭些许,惊恐地问光头男。
“卧槽,他不会……”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纹身男还没说完就被光头男呵斥瞭一句。
光头男咽瞭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靠近谢行泽,手指不受控地颤抖,他心一横,猛地闭上眼睛,探瞭探谢行泽的鼻息,“有气,还活著!”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瞭口气,感到阵阵后怕,就算再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万万不敢闹出人命。
谢行泽今天真是撞枪口上瞭。他们这群空有其表的小混混刚被真正的□□教做人,吃瞭憋,心裡很不痛快,所以谢行泽这个自己送上门的“老熟人”就很不幸地变成瞭他们的发洩口。
光头男以前和谢行泽住一个大院,哦对瞭,那时候他还有头发。他看谢行泽不顺眼,总觉得谢行泽一直都漠视他孩子王的地位,他觉得自己被挑衅瞭,必须要给谢行泽一点儿教训才行。恰好瞥见路过的小黄狗,于是他就追著谢行泽的这个宝贝打,又不巧被谢行泽撞瞭个正著。然后他俩干瞭一架,都挂瞭彩,最后被院裡的大人看见后强制分开,让他们各回各傢,各找各妈。
从那以后,光头男就联合瞭他的狐朋狗友——纹身男和猴精男,经常找谢行泽的麻烦。
但那个时候谢行泽的妈妈已经走瞭,谢麻子要麽不在傢,要麽喝的酩酊大醉晕死在屋裡,偶尔清醒时也隻会对谢行泽拳打脚踢。所以他才不会关注谢行泽身上那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是怎麽来的,说不定他以为全都是他打的呢。
光头男拍瞭拍谢行泽的脸,等到他终于艰难地睁开眼,才恶狠狠地说道:“这一块儿地没有摄像头,你也别想著报警,不然以后我们见一次打你一次!你最好掂量清楚。咱们分头走。”最后一句话是光头男对站著的两个人说的。
话音刚落,三人就鸟兽四散般飞快地逃瞭,色厉内荏罢瞭。
连日的阴雨使地上一片泥泞,谢行泽侧躺在地上,泥土和血迹使他身上肮髒不堪。他弓著腰,双手捂著肚子,蜷缩著像一隻煮熟的虾。
“救救我……”他在心裡呢喃。
为什麽不喊出声呢?是因为鲜血堵住瞭喉咙吗?可能吧,但或许还有个原因,他觉得现世的人啊,没有能救他的。
他隻在自己的世界裡呼救,他不想在现实世界裡存活。
“妈妈,对不起”
林随舟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早上八点的阳光真的很好,谢行泽忍不住再次感叹,它仿佛给林随舟镀瞭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