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就跟割了自己身上一半肉似的。
仑昆期期艾艾地长叹了一口气。
“仑哥?”外头赶车的小喽罗掀了帘子问。
“没事,”仑昆摆摆手,道,“还有多久?”
“大抵日落前就能回府里。”
很好。仑昆一下子精神振奋起来,正襟危坐着等日落。
日头倒是落了,寒府倒是回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寻了一通,却不见他老哥。
“我哥人呢?出任务去了?”拎了个路人甲问。
“仑哥……”那人哭丧着个脸,“您回来正好,昆哥也不知染了什么病,都躺了三天了,死活不让大夫看。您、狼哥和首领不在,都拿他没辙呢!”
仑昆一脸惊惶地扑进他老哥的屋去,“哥!我回来了!”
昆仑枯黄着脸躺在床上,勉强抬了抬手,虚弱地呻吟一声,“弟……”
仑昆霎时泪流满面,“哥,哥啊!”俺苦命的哥啊!
“弟,弟啊!”俺两个月未曾见的弟啊!
“哥!”
“弟!”
抱头痛哭了一番,仑昆红着眼坐在床头抓着他老哥的手,泪眼婆娑地,“哥,你究竟是怎么了?犯什么病了?为何不让大夫来看看?”
昆仑脸登时黑了,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仑昆当他得了什么绝症,脸色惨白惨白地看着他。
昆仑又犹豫了良久,别了头去不看他,但手却颤抖着,拉着他老弟的手,入了被子,按在自己腹部。
鼓鼓的,涨涨的,不似以往肌肉紧绷的样子。
“这……这……”仑昆的手也开始抖了,“难,难道是……”
昆仑不堪地闭了眼,“是。”
仑昆猛一下惊雷轰顶,傻愣愣地就说了句最不该说的话,“……谁,谁的?”
昆仑猛睁了赤红红的眼瞪着他咆哮,“还能是谁的?!”
“我我我我那天什什什么都没做啊……”仑昆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亲了!”
“亲,亲一下也也也会?”
“那你正摸着的是什么?!”
“……”
“……”
……
于是故事要从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天说起。
两个月前的那一日深夜,仑昆从议事厅领了急令出来,沿着小道快步往自己屋走,突然前方白花花轻忽忽一个鬼一般的影子飘过来。
仑昆正低头想事,并没注意,对方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碰地一声二人就撞上了。
“哎……”对方一声低叫就要往后倒,仑昆连忙手急眼快地伸手把他拉住。
“嫂……行哥!”仑昆看清楚了这是谁,忙叫了一声,扶着摇摇晃晃的对方站稳了,下一个动作就是未雨绸缪地先去捂鼻子。
裹着斗篷却没戴帽,披散着的一肩白发在月光下莹莹泛光,行过扶着腰,弯了弯着微肿的嘴唇,浅笑道,“是阿仑啊~”
“您……”仑昆想问您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看看行过现在的打扮——头发湿漉漉的似是刚沐浴出来,脖子上黑乎乎一块想也知道是什么痕迹,手里拎着他那个老旧的背包——冷汗沿额而下。
“您又离家……”
行过做个嘘的手势,回头又往自己来的方向望了望,揉了揉被仑昆撞得嘎吱作响的老腰,叹道,“哎,现在身子不比以往,要榨干你老大真不容易……”
仑昆冷汗变了黑线。
远处的远处,帝克斯二头目的屋子里,一片狼籍的床上,“精尽力疲”的某人在睡梦中嘴角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