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意一拍手，“我就知道！哎呀，电梯来了，我也不耽误你工作，能不能加个微信，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去啊。”
ta稍微拦了下电梯门，示意我先进去。
“改天吧。”ta还是那副不变的微笑，“我最近太忙，等有机会见面再约。”
我看到宋春意已经点进了扫一扫的界面，我看着ta走进电梯后，宋春意虽然连声说着“好的啊，好的。”但在门关上的一剎那，嘴角还是猛地跌了下来。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ta突然说道，“你们公司的人这么着急吗？还是说经营遇到了问题。”
我毕竟职工关系还在森森凌，也知道大厂的人谈到小公司时说话难免带点居高临下的傲气。
“我倒是没听过什么坏消息，公司正准备上市，或者和贵司谈收购，有些人沉不住气，也是难免的。”
ta呵呵笑了两声，“你们那位行政主管可是一直在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华美内部的职位空缺，你也见到了。你对她印象不好，也是应该的。火车要脱轨才想着朝别人要救生圈的，不是太蠢就是太无能。”
我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她看着比我还要高一头，净身高至少在一米七往上。
“华美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呵，直接点对大家都好。互联网时代，效率就是生命。你知道吗？我们这只接受一种人。”
我问，“什么？”
ta表情淡薄地说道，“茹毛饮血，适者生存。”
在跟她从25层一直到30层后，我才深刻地感受到大厂的办公效率有多快，从早上九点开始，几乎人手一杯咖啡，不是忙着开会就是忙着对接，要不键盘就敲得噼里啪啦，眼睛好像被502粘在了屏幕上。
和华美一比，森森凌好像都成了幼儿园级别。
我问ta，“一般来说都几点下班呢？”
ta神色冷峻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你关心这个的话，或许不太跟得上我们的节奏呢。”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大家都住在公司吗？”
ta噎了一下，高傲地别过脑袋，“正常六点下班，九点以后打车可以走企业滴滴，另外晚餐也可以刷工卡，不计费。”
我不免感叹一声，“看来还是要996了。”
“看你的能力和工作效率，每个人手里的工作无非就是日常工作以及临时工作，如果你完不成自己的任务，加班也是应当的。反之，你想6点走，余总也不会说你什么。”
ta说完，忽然有些狡黠地微笑起来，“不过余总自己都很少休息，你作为森森凌的派驻助理，眼色总有吧。”
我还没开口，她又道，“要是像刚才那位那么莽撞愚蠢，在这里可是会被吃掉的哦。”
我们一边往30楼余鸿然的办公室走，我们一边说着话，不过到这层后，ta就不怎么说话了。
我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是我算直肠子，尤其是刚接触的人，习惯有什么说什么。
“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非得带点刺才行？”
ta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不过两秒后她又换上了那副惯常的笑容，“呵呵，这么不明显吗？现在才发现，好在不算太晚。”
余鸿然的办公室近在咫尺，副总经理的铭牌以及挂在了玻璃门上，ta侧身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字。
“进。”
“余总，人带来了。”
“嗯。”
余鸿然今天穿了身酒红色西装，头发扎成了较低的丸子，妆容衬得眉眼更加锋利。
她冲着沙发一甩笔尖，“坐。”
我坐下后，ta捧着桌边的一迭文件夹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上下走完一圈了吧？”余鸿然把笔盖扣上，注视着我。
被这样有着压迫感的眼神盯着，即使其中并不包含恶意和审视，也有种莫名的压力。
我点点头，“嗯，ta带着我看了一下各个部门，华美真的很大。”
“感觉如何？ta应该把我们的情况和你说了，和我一起工作，压力不小，还能适应吗。”
这时候当然不能打退堂鼓，即使我一百个不情愿加班，但——
“完全可以。”我气沉丹田，不慌不忙地说。
“来之前成哥交代过，我也有心理准备。机会是很宝贵的，至于压力也是相当的，这点我会自己处理好。”
余鸿然红唇一抿，脸上绽出一抹微笑。
“你提交的ppt我看过了，虽然有基本的产品意识，但总体还是在运营的视角上。你在森森凌是做用户运营对吗？”
我有一种要面临审判的紧张，就好像考研胡乱写了一段答案交给资深教授评阅一样，不过我并不是随便写的，而是各种调研参考，把能找到的所有资料都找了个遍才交出这份自以为满意的答卷。
“嗯，是的。”
余鸿然了然地看着我，“你不用紧张，我一天就要看至少十份报告，所以对于数据和展现方面的要求要高一些，不过你的这份报告在新人里算不错的了，最起码没有犯低级错误。”
这回轮到我在心里狂流汗了，好在做对了一件事。
“余总，或许能麻烦您给出一些修改意见，我再重新制作一份。”
余鸿然失笑道，“不需要，我让你做这个一个是摸摸底，另一个就是看看你的工作习惯和态度如何。我对身边的人都是一视同仁，ta在我身边做了十年了，是跟我最久的，她的脾气不算太好，但论职业精神和专业态度绝对是华美最强的，你没事可以和她多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