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重要。”郝誉瘫坐在座位里,懒洋洋表自己的观点,“我不相信什么解梦师。亚岱尔阁下,我知道你是上流社会非常出色的解梦师、预言家,据说你可以轻易解读中梦境里隐晦的秘密。”
“可我的梦境,不是你能触碰的。”郝誉指指自己的脑袋,挑衅道:“我的精神力不是你能承担的存在。你会被我吓到。”
“是嘛?”桑。亚岱尔在担架上动了动,他新换上的无菌病袍下探出一条蝎尾。郝誉清晰看到病袍下交织在一起的双腿,从臀部长出的同族雄虫的曲线,惊恐让他站起来,推倒椅子向外走。
桑。亚岱尔的蝎尾蛇一样直立起来,病袍完全推到他的胸口。他举起那只被亲弟弟打折的手,诅咒般呓语道:“那你在害怕什么。”
桑。亚岱尔。
亚岱尔家第二顺位的雄虫继承者,寄生体最想吃掉的雄虫排行榜“佳肴榜”现第三十五位,混迹在一众军雄中极为罕见的普通雄虫。
郝誉等一众军雄尚未张开前,就听说过他的名声,简单阅读过他的壮举:他所解开的梦境、做出的预言无一例外实现,作为代价他至今没有做过梦。
他无法通过自己的梦境预言任何事情,也无法通过梦境回溯自己的记忆。
对一个高精神力的雄虫来说,他终生被锁在记忆宫殿之门外,任由时间磨损掉过去的美好、爱和他所爱者的面目。
他能窥见之爱,窥见之物全是其他者所爱所物。
他受到无数雄虫追捧,是上流社会最富有盛名的解梦师,通过其他雄虫恍惚的梦境,他为他的家族掌握大量不可说道的秘密与财富。
经过他解梦的雄虫描述那迷幻的过程:他们走入亚岱尔家的茶室,在明亮的晴天、阴郁的雨天,在春夏秋冬任何一个季节,由桑。亚岱尔握住他们的手,沿着手绘的指尖纹路,一种巨大的冲击撞击心灵,泪水潸然而下。
“放开桑。亚岱尔!”郝誉抗拒挣扎。
但为时已晚,桑。亚岱尔用残存的手紧紧握住郝誉,属于他者的精神力融入郝誉的精神世界,恶心与舒心旋转着袭来。郝誉摇摇欲坠,手臂被桑。亚岱尔的蝎尾缠住。
他摇晃身体,最终无法抵抗另外一个强大雄虫的精神力冲击,恶心得昏过去。
桑。亚岱尔平静注视着郝誉。
最终,他还是无法抵抗住诱惑,伸出手,见他究其一生都无法梦见的雄虫。
第九十章
入梦。
在短短一瞬间便完成。
但于主动入梦、无意识做梦不同。郝誉被迫进入梦境,浑身痒得出奇,头昏脑涨,坐下来便干呕先前他猜测桑。亚岱尔与自己在精神力上有某种相性重叠,现在看来郝誉觉得桑。亚岱尔就是自己的过敏原。
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脸,抓抓脖子眼睑,摸摸嘴巴,最后拿到面前。
“啊。”
讨厌的桑。亚岱尔。
郝誉看着自己短小的手指,试图找找自己的蝎尾,弯腰被肚子上的奶膘卡住。
郝誉:……
很久没有那么耻辱的军雄出恼怒的叫声。那种属于幼崽的狂吠,让他陷入更深层的绝望:好幼稚、好笨,听起来也太小了。完全恢复成幼崽形态的郝誉趴在被子上,扭扭屁股,试图和成年时那般熟练操作蝎尾。
一记巴掌麻利拍打在郝誉屁股上。
“找什么呢。”一张久违的脸出现在郝誉面前。他拽着郝誉的脚丫子将幼崽拽出床,郝誉呜呀呜呀拽被子抵抗,换来不轻不重两记屁股巴掌。
郝誉:“嗷呜!”雌父。没错,小时候最喜欢打他屁股的家伙就是雌父!
雌父苜拉是个顽劣的雌虫。他将崽誉上下颠倒下,揪住幼崽肉呼呼的蝎尾捏捏拍拍,嘲笑道:“这么大还不会控制尾巴~~哇呜,我们誉誉真是小笨蛋。”
郝誉心里升起的温情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