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不禁抬起头来,专注地听着刘局的每一个字。
“名字我都定了,就叫冷案组,你任组长,瑞瑞给你当助手,老崔兼顾问,那个库房小院还给你们用,目前嘛,条件先这样,毕竟有些案件年头太久,积案不是不办,而是我们在警力有限的情况下,总得权衡一下轻重缓急。”
孟凡的脸上焕发出光彩来。
“听说你在整理刑侦方面的心得,这些才华不要被埋没嘛,虽然看不见,可你还有头脑,照样可以破案,谁说破案就一定得拿着枪冲在一线的?拿着案卷谁都会翻,可通过缜密的分析找出有用的线索和证据才是破案的关键,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局里一定支持,哦,当然,任务有些艰巨,条件也不太好,有些案件压了一二十年,许多连当事人都已不在了,破冷案不光是考验一个刑警的智慧和经验,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韧劲,虽然我觉得你很合适,但是局里的安排你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还是要尊重你个人的意愿。”
孟凡挺起胸膛,庄严地敬礼:“报告刘局,我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刘局回敬一个礼:“好,孟凡,准备归队。”
“是。”
欢声笑语重新洒满了春光明媚的小院,刘瑞瑞扑进孟凡的怀里,激动地快哭了:“你不归队,我就不结婚。”
孟凡:……
王大政急忙拉过未婚妻:“感情到位就行了,整这么热烈干啥?孟凡,我对你的意见简直罄竹难书,为了你,我俩婚礼一直拖着没办,她非得等你回来才举行,老子才是全局上下最特么想你的人了。”
格格破涕为笑:“对了师哥,素梅嫂子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我们暂时没告诉她找到你了,还是等你上班后,愿意的话自己联系吧。”
“等抓到季礼和楚桓再说吧。”
支起烧烤架,铁签穿五花,所有人都没闲着,格格两口子负责凉拌菜,崔队带着全体重案组,拿着签子围着一盆肉进行深入研究,刘局负责掏钱监工,张虎还是忍不住问孟凡:“你存那么多肉干嘛?”
孟凡一带而过:“我懒得老出去买,买一次够吃好几个月。”
张虎将信将疑:“你就是只老虎,也吃不了那么多吧?”
孟凡不再吭声,张虎压低嗓音又凑到耳边:“曲冬青去哪了?你俩不会…分了吧?”
“张警官!”
“诶?”
“你已经严重地侵犯了一个公民应有的隐私权。”
正说着,厨房里突然传来格格一声冲上云霄的尖叫,仿佛遇见了鬼,刘局第一个冲向厨房,其余人也都纷纷赶过去:“怎么了这是?”
唯有孟凡独坐院中,整个后背瞬间就僵了。
归来
一只老鼠,死的。
天不怕,地不怕,能与歹徒空手夺刀的格格,却怕老鼠,怕到看见电视里的老鼠都会捂眼睛,偏偏从孟凡家房梁上,擦着她的鼻尖掉下一只硕大的老鼠,直接摔在眼前,翻着白眼,吐着白沫地望着自己。
格格叫得灵魂出窍,直接扑进未婚夫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一旁的刘局张着双臂,等了个空,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大家打着哈哈,丢掉死老鼠,安慰着格格,推走了刘局,孟凡听说是老鼠,也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管哲接口说:“像这种老房子,偶尔撞到一两只,不新鲜,别说老鼠,连蛇都有。”
孟凡仍自喃喃:“有蛇的地方更不会有老鼠。”
烤肉小啤酒的魅力很快冲走了老鼠带来的风波,大家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崔队几人谈了谈楚桓的案子,前些日子,从一个落网的蛇头嘴里知道,楚桓和季礼曾经找他们要搭船去东洋,但是不知为什么,交了定金,到了开船的时间,人却没有来,自此两人均下落不明。
孟凡静静地听着,唇边不禁旋起一丝讥冷。
崔队继续道:“他们出了高出行情十倍的价钱,就为了多带一条蛇上船,做水上生意的,十分忌讳带蛇上船,楚桓之前养过不少蛇,我们去他家搜查的时候,还有间蛇舍,不过都空了,这次他要带走的蛇八成是珍稀品种,逃命都带着,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楚桓和季礼一直藏身在江湾的船屋里,后来我们的人在那一带暗查,也没查出什么来。”
孟凡忽然冷笑:“楚桓没上船,应该和那条蛇有关,季礼没走,是因为楚桓不肯走。”
崔队微感诧异:“你怎么知道是为了一条蛇,而不是为了他姐姐?”
孟凡道:“他要真为了楚云,一开始就不会跑路了,他们在江湾拖了这么久,估计没人愿意做他们的生意,水上人都迷信的很,他们找过应该不止一家。”
崔队嗯了一声:“在他们找这个蛇头之前,江湾刚好发生了两起命案,两名死者都是蛇头,通过尸检,身上的致命伤创口和梁仲民脑后的刺穿伤应属于同一种凶器,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孟凡毫不迟疑:“刺伤梁仲民的是季礼,杀蛇头的是他们两人当中一个,楚桓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季礼不会在急需船只跑路的时候,为了一条蛇去杀人。”
“这么确定?”
“我的眼睛就是被那根钢刺刺瞎的,那是我见过这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不会记错。”
崔队默默良久,望着孟凡被墨镜遮住的双眼,悲剧果然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毁给人看的,重重地拍了拍孟凡的膝头,为了缓和什么,崔队故作轻松地说:“省厅的老徐啊,本来给你找了个警校任教的工作,被我和刘局拦下了,与其把你拴在讲台上,不如把你扔进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