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霁猛然抬头,提剑握住云微的手,“有人来了,先离开这里。”
“好。”
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和这些黑衣杀手打扮一模一样的一群人就赶来,看到眼前情景,领头人道:“人走不远,搜!”
听到身后动静,李霁咽下口中腥甜:“这次害的云微和我亡命天涯了。”
“又不是第一次。”云微说完,两人都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而且我相信你。”
李霁勾勾唇:“我定不辜负云微的信任。”
鹿山别院护卫由羽林卫,京畿大营和龙鳞卫负责。京畿大营负责外围,羽林卫次之,而龙鳞卫作为皇帝亲信自然守在皇帝身边。
皇帝登基已二十七载,在位期间殚精竭虑,身子骨早就不如以前。送众人进了山林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坐在下首的淑妃第一时间注意到:“陛下,左右这些孩子要黄昏时候才回来,不如回寝殿歇息歇息。”
“嗯。”皇帝一点头,阿福太监就小心地扶着皇帝往寝殿走去。
别院再次恢复了暂时的安宁。
“老马他们跟着安王殿下进山打猎去了,要是能入殿下的眼,以后就发达了。”一组巡逻交接完,几个将士坐在一起闲聊。
听他这么说,另外一人剥了个花生米抛进嘴里:“你这话就说早了。”
“哈哈,这不总得赌一把嘛!”
“哼,我们就是底下的小人物,赌赢了也没什么好处。”
“那可不一定。”这人说得神神秘秘,在得到其他人疑惑的眼神时又打个哈哈:“走走走,回去歇会,一会还要继续巡逻。”
就在他们离开后,别院的围墙翻进来两个人,见周围没有人,指节一曲放在唇边吹了个哨音,声如鸟雀。没一会,围墙外就翻进来十几个人。这时有巡逻的侍卫发现他们,刚要说话,同行的人突然暴起,用刀抹了他的喉,又迅速地打扫了痕迹。就这样,围墙内有了接应,此处很快就变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指挥使,外面有动静。”钟离快步进来。
段润坐在廊下蒲团上,仔细擦拭着手中绣春刀:“跳梁小丑。”
钟离上前坐下,自顾自地给倒了一杯茶,啧了一声:“白水我记得前些日子陛下赏了你我二人一包上好的碧螺春,指挥使怎么不泡。”
段润眼皮一掀,目光无波地继续擦拭手中刀。
讨了个没趣钟离也不恼,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起身行礼:“虽是些跳梁小丑,但也得盯着。”
待钟离离开,许久段润也是保持动作不换,直到手中绣春刀光影幽寒,垂首与刀上冰冷眼睛对视,才站起身消失在浓墨悄然登场的夜色里。
深夜,别院一角一束火光冲天,接着就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
“院长,出事了。”老周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梁王他,他带人打进来了。”
云静知咳嗽了几声,看向外头照亮半边天的火光:“那孩子回来了吗?”
老周摇摇头:“下午时候别院就只进不出,听回来的人说他们在山里头也遇到了杀手,小公子他……”
“咳……”云静知急促喘息了几声,“不会有事的,扶我去陛下那边。”
“院长,这外头正乱,陛下那里有龙鳞卫的人。”
“去陛下那里。”云静知站起身晃了晃,老周连忙过去扶着他,两人一道往皇帝住处赶过去。
山里历来黑得早,云微和李霁不知道甩开了几波杀手,这会林子里早就黑的分不清方向。和安提亚交手留下的旧伤也早就裂开,今日和这些杀手对上又是伤上加伤。“行安你怎么样”云微让李霁靠着树坐下,伸手去摸他的脸,触及是毫无温度的脸,“行安。”
“我没事。”李霁抬手握住云微的手,“我们不能停,那些杀手还在追踪我们,先离开这里。”
“可是你的伤……”
“小心!”暗处突然一道暗器破空而来,李霁纵身一挡将云微护住,手死死握住暗器,鲜血嘀嗒,“藏头露尾,出来!”
只听夜色里树叶被咔嚓踩碎的声音:“靖王殿下倒真厉害,折损了我们那么多人。”
李霁丢掉暗器,用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捏捏云微的手,随即拔剑冲向来人。听着耳边传来的打斗声,云微紧紧握住匕首,他绝对不能拖行安的后腿。
“咔嚓。”身后脚步声响起。
夜色里李霁猛地回头,随即抽剑回防,而与李霁交手的人却穷追不舍,因为他知道只要拦住李霁,对方就会分神而露出破绽:“云微。”
“我没事。”云微忍住颤抖的手拔出匕首又重重刺下去。大抵这个杀手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上。
李霁本就重伤在身,能撑那么久全靠意志,所以每次遇上杀手只能速战速决,拖的越久越危险。随着一声破空声,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行安。”云微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
仅仅一个回答,云微重重吐出一口气,“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待天亮赵毅他们赶来接应。”李霁弯腰在杀手身上摸索,终于找到一根火折子,漆黑的山里终于有了一抹亮色。
李霁本就是追安提亚而来,随后又与杀手交手,一路走来早就失了方向,只能从地上的落叶来看,知道自己大概是进了山深处。
有李霁在前从杀手身上找到火折子,云微也有样学样的在几个杀手上翻找,却只找到了两根火折子,真正想要的伤药却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