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薛楠勾着姜宇的肩膀，从小到大姜宇管他叫楠哥的时候少之又少，“不开心啊？不是晋级成功了吗？虽然没见到苏繁。”
姜宇想摇头，但是他天生就不爱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能情绪不外露的时候绝对不会外露：“不是。你这次那么突然跑过来，是夏庭月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回来看看你们。”薛楠挠了挠后脑勺，“你这段时间怎么怪怪的。”
“看夏庭月？”姜宇语气淡淡。
“说是回来蹭好运的你信吗？”薛楠又跟平时一样笑得不着边际。
姜宇略微咬了咬后牙槽，缓缓舒了一口气：“他自己运气是好没有错，但不见得就能给周围的人也带来好运气了，不然你当初就不会受伤了。”
薛楠顿了顿，他一直以为这件事过去了：“这不怪他，是我自己选择的。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一个大男人老记着这点小事算什么？”
姜宇垂了垂眼：“嗯，你先回去吧，我再去练习室练一下，总感觉第三轮不简单。我舞蹈短板，多努力一点总是好的。”
“我陪你？”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去找他们。我晚点回去，记得帮我带份饭。”
“行，那我走了啊。”薛楠也不纠缠。
“嗯。”
姜宇看着薛楠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有些时候真的挺羡慕夏庭月的，有白帆那样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朋友，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就连薛楠，也为了他去请自己的叔叔帮忙，那是不是白帆，是最讨厌欠人情的薛楠。
“没有谁的人生是完全重合的，他总会不断认识新的人，不但如此，他以后还会结婚生子，难不成到那时候你也不接受吗？”方文斐倚着墙，他的那个位置不特别看一般人还真注意不到。
方文斐刚刚把过程都看在眼中，有些无奈，薛楠平时看着挺机灵，圆滑，怎么这种时候宕机了，也不知道是对姜宇这个朋友太信任还是对这个完全不敏感。
“你不懂。”他们一起长大，曾经一直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哪有什么不懂的，我不是你没办法感同身受，但不代表不懂。”方文斐的笑里带着轻嘲，过去拍了拍姜宇的肩膀，“他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你的好朋友。他是你朋友而不是所有物。”
“我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姜宇的手慢慢握成拳。
方文斐感觉到了，垂眼扫了一下，轻笑：“然后呢？他也没说不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啊。他只是现在可能有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围着你转。我说了，他首先是他自己。”
姜宇看向方文斐的眼眶里慢慢浮起了红，眼睛湿润：“我过往的年月里，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方文斐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夏庭月看这几个人的眼神里面都透着复杂且无奈了，因为真的跟带孩子一样，稍微一个成熟一点的薛楠还走了。
终究是小朋友啊。
“他首先是他自己，同样的，你也是。你的过去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也不是只能有他一个朋友，是你选择了只有他一个朋友，你选择了只认可他。”方文斐觉得自己今天话有点多，不是他的性格。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是真的不希望一个那么有天赋的，未来可期的少年因为这种根本不能算得上事情的事情钻牛角尖，陷入死胡同。
“我错了吗？”
方文斐奇怪的看了一眼他：“你没错啊，我什么时候说你错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也并不是全都非黑即白。我只是告诉你这只是你的选择，并没有说你错了。你现在的情况是你自己选择来的，但是你也可以选择其他的生活，你有很多选择，选择权也都在你的手上。”
姜宇怔愣，他以为方文斐会说他错了，不应该那么孤僻。
“你的生活里你是做决定的人。该怎么过，能怎么过都是你决定的。看开点，这样我不喜欢，那我选择另外一样不就好了吗？你才是定义你的人，你自己认可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方文斐颇有些语重心长，他是真怕这孩子走弯路或者把路走窄了，那真的就可惜了这么好的天分。
姜宇见方文斐是不打算多说要离开了，鬼使神差的把对方叫住：“方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文斐回头，微挑眉：“你问，但是如果是私事的话我可以选择不回答哦。”
“就是网上一直说你和苏繁老师之间的矛盾是真的吗？”
方文斐：……
在圈里吃瓜那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当面吃瓜。
他甚至设想了五六个姜宇要问的问题，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陈年旧瓜。
“只能说，认识，有私交，并且产生了一点误会。其余都是假的。”方文斐颇为头大，毕竟这么个事吧是真的不好解释，“还有其他的吗？”
快说没有。
“可是网上很多人……”姜宇眼里还有着纠结，在真正的接触方文斐之前他对方文斐感官并不好，但是真的认识方文斐之后，他才发现方文斐也是真的有才华，他也配得上导师的位置，而不是网上说的半路出家的半吊子。
方文斐还是没忍住的敲了一把姜宇的脑袋，语气里面透着痛心：“蠢，榆木。都是半只脚踏在圈内的人了，还是没有转换自己的视角。你听网上别人说什么呢？自己去看，自己去辨。”
姜宇捂着头，一脸呆滞，刚刚方文斐的手劲是实打实的敲在他的脑袋上，他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