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护士长查房时对李光明说:“李光明,你们几个到我们这里住院,我们护士笑声多了,在我们这里挑一个,我给你做媒。”护士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聪明精干,据说靠着和院长一点爱昧关系在院里很红。兵说:“不敢吶,你们的护士打针哪叫打针,明明叫打飞镖,拿个拖把在屁股上蹭两下,老远的针就飞过来了,也不用手推,一脚就踩上去了。”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李光明说,我太难看了,两个小伙子都挺帅的。
一天,兵到水房接开水,见王增提着个大桶也去接水。兵立即上前接过王增的桶,说:“哎呀,这种体力活还用你自己干,说一声就不行了吗。黛玉妹妹似的,摔着了烫着了怎么办?”王增说:“去死吧,帮人干点活也不忘打击人一下。”兵提一桶热水,屁颠颠地跟在王增后面。到了护士休息房门前,王增说:“放下吧,你可以走了。”兵说:“帮你提进去吧。”王增说:“你不能进,我要洗澡了。”兵说:“要撮背吗?比外面澡堂价格打八折。”王增说:“等会来。”兵接完开水,经过护士休息房门前时,大声说:“撮背的来了。”这时,王增把门打开,露出湿漉漉的头,伸出一根挑衣服的竿,对兵说:“来,把你的鸟窝给捅了!
一个中午,兵捡了几朵百合与月季,打理一下,喷了水,拿到护士站,单曲一条腿,把花递到王增面前,说:“美丽的公主,嫁给我吧,请赐我一个吻吧!”王增在那儿吱吱咯咯地笑。胖护士则说:“娘咧,我好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原来这里
如果在九七医院再待一段时间,李光明也许真得会走上另一条道路。如果不是徐子尘的出现,李光明也许真的就会在那几个护士中找一个,从此过上了正常男女生活。
李光明是在一个中午见到徐子尘的。
那个中午,李光明洗完碗筷之后,在病房门口站一会儿,刚吃过饭,不易午休。这时,徐子尘从楼上下来,经过李光明住院那个楼层时向里望了一眼,这样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对上那一刻,李光明只觉得心里一惊,这人如此眼熟,有七八份像梁俊峰,特别是一双猫眼,可又比梁俊峰年轻,十七八岁的光景,清秀单薄,红唇齿白,不长不短的头发,戴着眼镜。李光明定了定神,再看时,徐子尘却已下楼了,身影消失以前又回头看李光明两眼。李光明人就愣在那儿了,使劲地想,努力地想,想在哪儿见过刚才离去的少年,可越想越糊涂,最后是一片茫然了。
这时王增走了过来,见李光明脸向楼梯呆呆地站在那儿,便悄悄地走向李光明,到跟前时大叫一声。王增以为李光明会像以往一样,转过身给一个玩笑的,可李光明转过身时却一脸的黯然,丝毫没有玩笑之意。王增涎着个脸,问李光明怎么还不休息,一个人在这儿愣站干吗。李光明噢了一声就往病房去了,留下莫名的王增站在门外。
那天下午,李光明的戏笑和话语就少了,更多的时间就是坐在房间,床头放置一本书,眼神留在书本上,却是直直的。李光明的沉默带来整个病房的沉闷,本是人流不断笑声不断的房间突然间沉寂下来。医生、护士进房时,见李光明床头有本厚厚的英语书,只以为李光明把心思用于考研上了。喜欢之余,又多了一份尊敬与佩服。
第二日中午时候,李光明又早早在那儿等了,大概又是昨日那个时候,又见徐子尘从楼上下来了。两人相见时,徐子尘蔫然一笑,脸上出现一片羞赧的红,人却没有停步,继续向楼下去了。李光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徐子尘下了几个楼梯后,又回头望了一眼,仍留下李光明一人呆在那儿。
下午打饭的时候,李光明端着碗往病房去时,却见徐子尘正从那一层楼向外走。经过护士站时,护士说:“刚才有人打听你呢。”李光明眼睛一亮,忙问道:“谁问我的?”护士说:“没说名字,说是师大的学生,长得挺好看的。”李光明问:“他问我什么?”护士说:“也没问什么,只是问你是不是军人,叫什么名字”李光明说:“噢,我知道了。”说完,李光明就回病房了。
再见到徐子尘时,他没有走开,而是给李光明一个热情招呼的笑。徐子尘说:“你是军人吧?我叫徐子尘,师大政法学院二年级学生。我一位同学踢球时伤了,我每天中午过来看他。”李光明说:“我好象在哪见过你。”徐子尘说:“我也好象在哪见过你。”李光明说:“可我想不起来了。”徐子尘说:“我也想不起来了。”李光明说:“我以前也是师范的,毕业后才到部队,南师的。”徐子尘说:“厉害,太佩服你了,能文能武的。”李光明说:“你高中在哪读的,我大学毕业时曾在南京一所子弟中学实习了四十天,说不定你是我代过的学生呢。”徐子尘说:“我家就是苏北的,从没在南京读过书,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接着,徐子尘忙说道:“我要回了,刚开学,班上事比较多,有空我来找你玩。”徐子尘向李光明挥了挥手,笑着转身离开了。李光明心里有点喜悦,好象多日来就是为了等这个人似的,心也安静了,一脸宁静地进入病房,等着下个中午的到来。
徐子尘晚上就过来了,提了点水果,径直走到李光明的病房,对其他两人笑笑,说:“我来看我老师的。”病房已换两位新人了,一位是少校,一位是少尉。少尉对李光明说:“你还当过老师啊!”李光明说:“我是师范类毕业的,毕业前在中学实习一段时间,那时刚好带他们。”少校说:“地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