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情潮滋生。
下一秒轻吻落在了脸颊,落在了鼻尖,落在了耳侧。
奚听舟闭着眼微微昂着头,细细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牧忱的手掌贴在奚听舟的脑后扶着头,蜻蜓点水般的吻终于落在了唇间。
奚听舟双唇微启,放纵那炽热的柔滑包裹侵占自己。
牧忱吮着下唇咂摸,品味什么珍馐似的津津有味,然后咬住了一截粉色的舌尖。
明明口腔里还有残余的酒味,福至心灵般,牧忱终于寻到了困惑了自己好多天的总觉得想吃点什的味道——那是和奚听舟接吻的滋味。
他太怀念了。
意识到这个,动作忽然不再克制,变得粗暴而急促。
急色鬼一样吮吸着嘴里的柔软,啃咬脆弱的喉结,又辗转在耳畔流连。
唇舌濡湿的声音落在耳边,奚听舟觉得耳朵都痒痒的,那是一种痒到骨子里去的酥麻,情难自禁发出自己也脸红的轻哼。
直到外套在无意识间落去,腰间的肌肤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意,奚听舟难耐间想起一个事儿:“你的脚”
“不碍事。”牧忱说得含糊,手里的动作没停,抬手把自己的外套也扔了。
“但是”奚听舟还是不太放心。
“怕我不行啊?”牧忱突然噗嗤笑了笑,然后抱着奚听舟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拉,奚听舟便跨坐了在他身上,他靠坐在沙发上,手虚虚地扶着身上人的腰肢,痞痞地昂着头,轻描淡写地说,“那你主动点啊。”
明明是从下往上的视角,牧忱游刃有余的动作依然让奚听舟觉得自己才是被掌控的那个。
他喉咙紧张地滚了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缝,下定了主意:“我先把暖气调高点。”
“听不见”
云城入了冬,城市里的峡谷效应让风的呼啸声像锋利的刀刃,无情又冰冷。
一墙之隔的室内却是温暖的避风港,热情似乎弥漫进空气里,每一口呼吸都是炙热的。
牧忱伤了腿,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都是奚听舟忙前忙后。
跪着坐着地调整了好几个姿势,明明是大冬天,可能暖气还是猛了,奚听舟觉得室内温度太高,额头开始沁出了薄汗。
明明人就在跟前,明明做着亲密无间的举动,奚听舟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思念,居高临下地看着牧忱,看着那让人着迷的眉眼,焦灼地唤着:“牧忱——”
一句又一句地呢喃着,仿似这两个字是缓解相思和焦灼的解药。
宛如提枪出征的大将还没给战马喂饱粮草,牧忱也被弄得着急,被人叫得心里像羽毛挠痒,丹田一阵麻酥酥的电流,没辙,只得狠声道:“祖宗,不许叫了。”
然后猛地把人掀翻倒在沙发上,压着人堵住嘴。
口腔的空虚被填满,絮絮的呓语变了调,鼻腔急促地换气,然后吞咽下彼此的津液。
奚听舟太累,没了力气,像案板上的面团,搓圆捏扁没有了形状,任人摆布。
可是心里的渴求却愈发高涨。
想让每一寸干爽的肌肤都变得湿滑,再让每一寸湿滑的肌肤紧贴一起。
某个瞬间,他忽然觉得人类造词是多么贴切,欲仙然后欲死,感官极致的感受,可不就跟想死了一般?
待他从混沌回归清明,只觉腹直肌因经历了持续的痉挛而阵阵发酸。
薄汗早已洇进沙发套上,奚听舟走神想到,好像家里没有多余的沙发套。
呼吸逐渐平稳,这才发现,身上的人双手撑在他两耳侧,正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在笑。
一阵后知后觉的害羞上涌,奚听舟小声说:“你……怎么……还不——”后面的语句羞涩到咕哝在喉咙里,含含糊糊听不清晰。
牧忱猜到了,却装听不见,疑问地“嗯”了一下。
见人羞到脸都红透了,牧忱还是笑着,嘴角勾起愉悦的角度,声音低沉性感:“不要,我就这样待会儿。”
说完,食指轻轻挑起奚听舟已经湿透的额发,然后俯身眷恋地亲了一口。
奚听舟在牧忱凑过来时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发现吻落在额头,又睁开了眼,刚好跟近在咫尺的牧忱视线相触,便看到了彼此眼角毫不掩饰的缠绵爱欲。
两人的唇又黏上了。
这个吻轻柔而深情,安抚性十足,让刚刚经历了一场浩战的身躯瞬间给熨服帖了。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再委屈困难再苦,咬咬牙挺过去了都没哭,反倒是被人这样温柔对待,心里涩涩的。
像是上天终于对吃够苦了的小孩大发善心,施舍地扔过来半颗糖果。可从没吃过糖的孩子啊,就这么一点甜就已经能填满生活的所有苦。一想到这种轻描淡写似的幸福,可能是别人唾手可得而自己一直缺失的,奚听舟就很想哭。
家人、事业、爱情,似乎都有了很圆满的结局。
而我何德何能,能有拥有这种简单的幸福?
眼睛蓦地湿润了。
奚听舟不爱哭,因为觉得哭不能解决问题。他很小认清这个真理后除了拍戏,就没哭过。可此刻却知道,原来甜到了一定程度,是会发苦的,而人感到幸福的时候,是会想哭的。
人类造词遣句可真有意思,比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着这难堪的姿势,奚听舟眼泪倏然滑落。
呼吸间轻微的气息变换,牧忱居然捕捉到了。
“怎么哭了?”以为是自己的欺负让对方委屈了,牧忱堂皇起来,“宝贝我错了我错了——”他急急忙忙地想撑起身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