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忱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奚听舟也仓促地点头回礼,然后出了门。
一出门,phia便迎了上来,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问:“怎么样?”
“我要学游泳。”奚听舟有些激动,跟phia打照面,立刻小声张口说道。
phia喜上眉梢:“有戏?”
“不知道,应该有的。”
奚听舟把试镜情况跟phia详细说了下,phia笑着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说:“那赶紧学起来吧。”
两人下了楼。因为晚上约了牧忱吃饭,如今试镜完了,奚听舟准备回车里换衣服,适时电话响起,是牧忱。
牧忱问:“还没走吧?”
奚听舟愣了下:“没呢。”
“你等我,我跟谭导聊两句,待会儿你跟我的车一起走。”
“好。”
跟牧忱挂了电话,奚听舟转身有些腼腆地跟phia说:“我先去车里换套衣服,我晚上约了牧忱吃饭。”
刚得知试镜有戏,phia心情正好着,听到奚听舟说还跟牧忱约了吃饭,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油然而生——这孩子终于懂得要做点向上社交了,赶紧把车钥匙抛给了他,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去吧”。
酒店里,刚试镜完毕,工作人员正在清场。谭三明问牧忱:“你不是说不来么,怎么来了?”
牧忱挂掉手里的电话,笑道:“我作为老板我还不能来看看了啊?”
谭三明扬了扬手里的a4剧本,佯装打他:“你就贫吧。”
两人斗了几句嘴,谭三明问牧忱要不要看看刚刚的试镜资料,牧忱摆摆手:“别别别,说了你做主,我不干涉。”
谭三明无奈地摇摇头,不跟他争辩,转移了话题:“你推荐的那个小孩,不错。”
“噢?选好了?”
“没啊,你不说不干涉吗?”
“那我了解一下也可以的吧?”
“嘿,”谭三明狡黠笑了笑,“不告诉你。”
牧忱今天来现场确实不是为了看试镜,只是约了奚听舟吃饭,刚好没事,便跑来观摩一下。这么插科打诨地闲聊了几句,两人便道了别。
跟奚听舟通完语言,他便下楼取车。缓慢地把车子开出来,便看见了戴着鸭舌帽站在路边张望的奚听舟。
看见了自己的车后,青年只是举了下手示意,肢体语言并不热烈。但在帽檐下眼神亮晶晶的,整个表情似乎都明亮了起来,然后往马路上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来往的车辆后,便奔跑了过来。
春末夏初的季节气温也很舒适,今天的阳光也很好,那个青年逆光奔跑过来,全身上下盈满了期待。牧忱的越野车车身有点高,奚听舟拉开门后是跳上来的,仿佛去见自己心爱的姑娘那般热切又迫不及待,让牧忱有了瞬间的晃神。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句子:“见喜欢的人,得跑着去啊。”
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过于对号入座,牧忱被自己的不要脸逗笑了,什么喜欢的人,净给自己戴高帽——牧忱啊牧忱,你脸皮可真厚啊!问道:“等久了吧?”
奚听舟确实等了一会,但他矢口否认:“没有。”
非工作环境下这样单独约牧忱出来,加上本身目的不纯,等待的每分每秒都让人觉得漫长、让人紧张。然而,看见牧忱车子出现的那一刻,忽然想起春山湖墅的那晚,闪亮车灯撕裂沉沉夜空,牧忱像个拯救水深火热的英雄般出现的那晚,不知道为什么,奚听舟心里反倒放松了下来。
牧忱看身边的人低头在扣安全带,忍不住调侃一下用以掩饰自己刚才野马奔腾的分神:“不叫人啊?”
奚听舟有些讶异,抬起脸略拘谨地喊了声:“忱哥。”
怎么这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牧忱又怔了怔,突然有种要搂着他头狠狠揉一把的冲动——哎哟我这是什么父爱泛滥!
摇头笑了笑,一松刹车:“走了。”
奚听舟选的是一间oakasa日料店,离试镜的地方不远,牧忱跟着导航走着,状似不经意地聊着天:“你喜欢吃日料啊?”
“还行。这家服务跟食材都很不错。”奚听舟不算特别喜欢日料,但这家店已经是他去过最高档的、隐私氛围最好的店,以前秦千浦带他来过的。店不算特别大,只有七八个包间,每个包间独享一个主厨。店面园林曲悠通径,环境优美。菜单上,除了各式新鲜食材、限量特色菜外,还有高端水果,比如上千元一个的静冈蜜瓜。
因为要跟牧忱吃饭,他这样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着实高调,想着他应该也不希望被打扰,思前想后才选了这里。
奚听舟定了个包房,经过繁复的饭前仪式,外籍主厨终于开始烹饪。奚听舟选oakasa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人虽然以1姐姐和奚听舟的身份相识了两年,但以牧忱跟奚听舟的身份却了解不深,所以就算沉默没话题,好歹可以看看主厨精湛的刀功表演,多少不至于尴尬。
还是奚听舟先开启了新话题:“谭导刚问我会不会游泳,其实,我说谎了。”
“嗯?”
“我不会游泳,我有点恐水。”
闻言,牧忱表露出了好奇:“恐水?”
phia说过,可以适当打开自己,表现自己的不完美,这样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和同情,也让人更立体。于是在这个繁星闪烁、微风轻拂的夜晚,奚听舟第一次向外人展示了自己的脆弱。
当然,他依然明哲地选择了部分展示。他把自己小时候在地下通道里差点被雨水漫过的经历说了出来,也解释了那次录制节目时为什么自己坐船到湖心都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