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我只是……”
叩!叩!
突然殿门被重重敲了两下,恰好打断尉迟骁后半句话,紧接着有人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宫惟尉迟骁同时回头看去,紧接着两人心脏都停跳了。只见来者宽袍广袖抬脚而入,月光照出他俊美冰冷的面容,是徐霜策!
“——三更半夜,何事喧哗?”
宫惟一个趔趄从床上滑下地,尉迟骁赶紧躬身:“恭迎宗主!”“晚辈拜见徐宗主!”
两人此刻唯一的感想是:这都能听见??
徐霜策站住脚步,没人能看见他的视线落在宫惟肩头上,并未给另一边的尉迟骁半个眼神。但片刻后他缓缓开了口,话却不是对宫惟说的:
“尉迟公子。”
“是。”
“深夜不告而来,有何要事?”
尉迟骁略一迟疑,道:“回禀宗主,晚辈与贵宗弟子向小园一见如故,自临江都一别后,已大半月未通音讯,因此——”
他话音戛然而止,瞳孔中映出徐霜策的动作。
只见徐霜策俯身探向宫惟腰侧,少年寝衣腰际缀着一枚血红色玉佩,被他略一用力,便把丝绦拽断了。
“麒麟佩,”徐霜策淡淡道。
玉佩在月下发着微光,那是因为正响应着召唤阵的缘故。徐霜策神情不见喜怒,漫不经心地摩挲它片刻,才终于望向尉迟骁:
“小徒年幼,没心没肝,配不上谒金门剑宗家。”
尉迟骁表情一变。
徐霜策说:“我看这婚约就算了吧。”
尉迟骁猝然怔住,下一瞬脱口而出:“怎么就这么算了?!”
一个月前他上沧阳山,言之凿凿坚决退婚,当堂揭发向小园身为魅妖“非人之物”,当时也是这么火冒三丈。如今得偿所愿,却没有丝毫惊喜,反而是一阵阵羞恼止不住向头顶翻涌,口不择言道:“徐宗主此举未免太武断,我二人结为道侣之事早已通报仙盟,如今就算要断,也不能如此轻率便由你——”
“我不能吗?”徐霜策反问。
尉迟骁霎时语塞,猛地看向宫惟。
宫惟正跪在徐霜策身后的地上,冷汗顺鬓发汩汩而下却不敢擦,一个劲对尉迟骁作“闭嘴快走”和“找人救命”的口型。
尉迟骁:“?”
“快走,回去搬救兵!”宫惟口型都快发出声音来了:“找你叔叔来救命!快!”
下一刻徐霜策视线瞟来,宫惟瞬间跪地僵立,只听他淡淡地问:“爱徒的意见呢?”
宫惟温顺道:“听凭师尊做主。”
尉迟骁当即色变:“徐宗主别开玩笑,你什么时候收的徒?连温修阳都……”
话音未落,只见徐霜策颔首道:“如此甚好。”
紧接着他拇指在麒麟佩上一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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