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诊脉过后摇头说:
“摔得有些眼中,脑中只怕有淤血,夫人年纪也大了,便是养好了,只怕也要留下病根,有碍寿数。”
王熙凤对大夫说:“你只管开好药,把人救回来。”
大夫点头说:“我开个药方,你们来个人随我去拿药,一日三次,这两日身边不能离人,两日过后若是清醒了,命就救回来了。”
黛玉示意春纤跟着大夫去拿药。
药拿回来之后,王熙凤已经从家里招来了两个嬷嬷照顾王夫人,又对黛玉说:
“你去陪三妹妹,我在这里看着,也好叫三妹妹别担心。”
黛玉点头,对王熙凤说:“凤姐姐,我家也有许多药,缺的就去我哪里找管家拿。”
王熙凤低声说:“好妹妹,你知道我不和你客气的,你放心,缺的我就去你家要。”
黛玉这才离开,去了探春那里。
探春和惜春湘云三个果真着急的在那里等着见黛玉回来了忙上前问:“林姐姐,怎么样了?”
黛玉道:“南安太妃被宫中叫去了,只是舅妈被人推了一下,碰到了额头,如今请了大夫,只怕不太好。”
探春张了张嘴有些难受起来:“太太……”
黛玉又安慰探春:“大夫也说了,舅妈熬过这两日能清醒就没什么事,妹妹别担心,只是舅妈怕是不能来送妹妹出嫁了。”
探春摇头:“没关系,太太平安就好。”
到了晚上,紫鹃从铺子里专门赶到郡主府,见了黛玉就说:
“姑娘,今儿我们听了个稀奇事。”
黛玉和探春惜春湘云几人正在用晚饭,听紫鹃这么说就问:“什么稀奇事?”
紫鹃洗了手上前服侍黛玉,一边笑说:
“前儿南安郡王不是打了败仗被抓了吗?暹罗国那边要我们这里嫁公主和亲呢,谁知今日宫里就下了旨,令南安太妃去和亲,你说这稀奇不稀奇?”
黛玉和探春两人对视一眼,探春道:“该!这才是报应。”
紫鹃听了就好奇了:“三姑娘什么报应?”
湘云嘴快,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紫鹃,紫鹃瞪大了眼睛,低声骂道:“果真是烂心肠的,当日老太太在的时候千好万好,如今老太太走了竟要抢三姑娘去那等地方和亲!”
黛玉道:“不过是东风压了西风,便是老太太在,只怕南安太妃还要亲自去老太太面前要人呢。”
探春也跟着点头:“林姐姐说的不错,倘若不是摩利王子先求娶,只怕我还真要去那暹罗国嫁给老头子,还是当妾,这样说起来,塞拉斯国相比之下总归不差。”
这话一出,姐妹几人都有些唏嘘起来。
惜春道:“我就不要嫁人,像云姐姐,嫁人之后也不开心,三姐姐如今一走只怕难再见,何苦?”
黛玉摸了摸惜春的脑袋:“四妹妹看的通透,将来四妹妹只怕是我们当中活的最洒脱的一个了。”
湘云表情也变得苦涩起来,探春举起酒杯:“不是说了不说这些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四人最后都有些醉意,被嬷嬷们催着才散了各自休息。
探春出嫁的日子是个好天气,太阳晒的人冒汗,郡主府热热闹闹的,内务府和礼部的人全程接手婚礼。
王夫人那日撞到头之后就一直卧床修养,好在人清醒了,因此之帝后特许赵姨娘来送嫁。
黛玉湘云惜春陪着探春坐在闺房里,看着喜娘给探春梳妆换上嫁衣,侍书表明了要跟着探春陪嫁过去,因此被封了个七品女官跟在探春身边,另外还有皇后拨的三个大宫女凑了四个陪嫁女官,教养嬷嬷也有四个,其他随从二十来个,还有送嫁的礼部官员等人。
整个送嫁队伍足足数千人,声势浩大。
进了探春闺房的赵姨娘看到这一幕也难得安静下来,等探春装扮好起身,赵姨娘忽然抓着探春的手,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旁边的嬷嬷笑着拉开赵姨娘说:
“今儿是郡主的好日子,大家开心些才是。”
赵姨娘回过神来勉强笑道:“诶,我知道的,我和我家……郡主说几句话呢。”
嬷嬷们这才放开赵姨娘,赵姨娘摸出一个金镯子放到探春手里说:
“这是抄家的时候我藏的,原先那些攒下来给你和环儿的都没了,环儿那个小王八羔子没良心,如今你也要走了,这镯子你拿着,咱们这里女儿家出嫁当娘的要送镯子,你太太今儿来不了,我就逾矩一回了。”
探春怔怔的看着赵姨娘,过了一会儿才别过脸去,忍着眼泪道:
“姨娘如今也不好过,镯子留着吧。”
赵姨娘硬把镯子塞到探春手里说:“我用不上,如今你是郡主了,又是去和亲的,我后半辈子还能饿死?”
旁边的嬷嬷们见状就说:“郡主拿着就是了。”
探春这才任由赵姨娘把桌子套到她手上,做完这些,嬷嬷们就催:
“郡主该出发进宫叩谢陛下和皇后娘娘,再耽误就要误了吉时了。”
黛玉湘云惜春不舍得看着探春,探春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轿子,进宫叩谢明德帝和皇后,接了赐下的礼物之后,和摩利一起再次叩拜帝后,才上了仪仗队的花轿出宫,由京城主街道一路出了北城门,往塞拉斯国的方向去。
黛玉和湘云惜春还有凤姐带着赵姨娘赶着马车一路送仪仗队出城十里。
探春回头看见了,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在前面骑马的摩利回头见了就调转马头问探春:“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