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秦王侧目:“大哥你怕不是老了,身体不行了吧?就这点风,也打喷嚏。”
神武帝目光深沉地摇头:“朕怀疑……和小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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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走后,许多大官马不停蹄地赶来英国公府。
湛兮本就不爱接见任何人。
得知他们便是那些姑娘的长辈后,态度如常,依然是不接见。
这些人心惊胆战地走了,湛兮想,即使他不做什么,他们但凡有脑子,想必也该要约束约束后辈了。
次日,郁郡王求见湛兮。
湛兮还以为是宗室有什么事,便接见了他,结果又是小孩儿们争风吃醋的事情。
郁郡王说是女儿被小官之女射箭伤了脸,毁容了,结果陛下却道是小孩儿们的打闹,不愿替他出头。
湛兮扬眉,心道这狗东西铁钉隐藏了关键信息,毕竟官场嘛……最该学的就是语言艺术。
果不其然,当日便有个小姑娘跑英国公府来以头撞门,要求见湛兮。
这铁头开门的本事,又叫湛兮想起了鱼知乐少时的正值桀骜,接见了这姑娘。
结果小姑娘说是郁郡王之女仗着自己是王爷的女儿,没少为难她,就因为她更优秀,筵席上更吃得开,郁郡王之女所喜爱的裴公子更青睐她。
“但我与裴公子毫无私情,家中早有婚约,我与父亲的学生两情相悦……”
那小姑娘满脸坦诚:“至于王爷女儿的脸,确实是我伤的,但也是她故意想取我性命,我一时没忍住反击罢了!”
原来是郁郡王之女一时气不过裴公子先
()对这小姑娘笑,故意乘人不备,拿箭射人,说是想给人家一个教训,瞄准的却是人家的脑袋。
要不是人家躲得快,估计得一命呜呼了,这小姑娘也是硬气,当场拔箭还给了郁郡王之女,她准头不错,箭矢擦着对方的脸过去了。
湛兮含笑看向了郁郡王:“听起来,你女儿很是活该啊。”
郁郡王:“……”
“好了,滚吧,莫来此处自取屈辱。”
把人都清出去后,湛兮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看来这些事,并非个例,名门子弟也好、官场也好、学院也好……大雍是时候要整顿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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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紫微城。
太平帝把玩着那颗稀世白龙珠,神情温和地看着阳信公主:“朕怎么不知道,朕要强压薛氏娶朕的公主了?”
这外头的谣言都是些什么空穴来风?
分明是薛氏疯狂贴贴蹭蹭,跪求他下嫁公主,他还在沉吟、矜骄地思考要不要嫁公主给他们好不好?
唉,瞧瞧女儿这便宜样儿,真是拉低了大雍公主们的水准啊……
而且他太忙了,大雍的运作如此庞杂,为了不辜负祖辈的威名,他不敢懈怠,兢兢业业那么多年。
这些流言蜚语根本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却也叫他在不知不觉中,威严竟在某个小角落,扫地了!
至于新兴崛起的科举大户们……看来他们是不记得他阿耶当年屠戮士族的威慑了,亦或者,是忘了他是他阿耶的儿子吧,呵呵。
太平帝低头笑了笑,神情依然温和,颇似令文武百官都非常怀念的他的阿翁永明帝。
但他心中所想的却是……或许是时候,该搓一搓“新世家”们的锐气了呢。
冒出栏杆太多的头,就该剁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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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帝又拿起了另一颗色泽略有些暗淡的北珠,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些许,他朝阳信公主招了招手。
阳信公主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过去:“阿耶……”
“翡翡啊,若你有一个女儿,你以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供养她,结果她享受惯了这些豪奢,却反而将粗布麻衣、糠咽菜窝窝头视为稀世珍宝,你会如何想?”
阳信公主根本不敢回答,低头啜泣着。
太平帝的表情依然温和,他随手将那北珠一丢,北珠蹦跶了几下,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了。
他是真不能理解,他虽然重心都在太子身上,无法关照所有的儿女们所有的细节,却也极力供养他们。
比起父亲神武帝的冷漠严格,让所有皇子公主全按规章制度享受应得的,多一分都没有,他这种额供给的,算是个慈到不能再慈的慈父了!
结果见惯了御贡顶级品质的北珠的公主,小时候拿极品北珠当弹弹珠弹着玩的公主,居然将一个男人送的,如此劣质的北珠视为心头好!
太平帝还在笑,眼神却漠然了许多,他说:“你不知道,
那阿耶告诉你吧,倘若大雍有一个常胜将军……”
“朕给他神兵利器堆满仓库,他却被敌国的破铜烂铁给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