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恕置若罔闻,她咬咬牙:“听到没!”
横上了。
王恕一丁点反应都没给。
陈青果意识到王恕这儿是没希望了,她只能自求多福,好在十个单词写出来了九个,只有最后一个单词她写不出来,编了几个都被她擦掉了,那一块儿版面都花了,她烦躁地把手上的粉笔灰蹭在旁边,眼睛悄咪咪地往王恕面前的版面上斜飞。
那一个个字迹漂亮的单词从她眼里掠过,她聚精会神地研究最后一个。
看不清。
她不自觉地偏动脖子,想看清点儿。
在讲台下面巡视的老师发话:“陈青果,自己写自己的。”
陈青果脸一红,她决定放弃第十个单词,没全部写出来就没全部写出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完美主义可要不得。
自我说服完毕,陈青果心安理得地就要转身把粉笔放回讲台,耳边猝然有音节,轻得犹如一阵风拂过。
那风里含着一个单词。
陈青果愣了一下,她心怦怦跳,快速按照王恕的提示写下单词。
这下人情还了,两清了。
陈青果这次默写错了两个单词,她自我感觉还是很满意的,但表弟不。
他苦大仇深地坐在她同桌的位子上,看她把默错的单词一个罚抄二十遍:“姐,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把r写在b后面,br,布入,这不是一家的吗,你用a把它们拆开干什么。”
“我知道是一家的,我也没想拆散它们这对有情人,”陈青果的手肘压着英语本,圆珠笔在本子上刷刷地写着,“那我不是一到黑板上默就紧张嘛,人一紧张,脑子就白了,会的都能忘光。”
表弟从头到尾检查她抄的单词有无出错:“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之所以紧张,是你掌握的还不够牢固。”他说,“这一课的单词很简单,正常人都能默全对,你到底是怎么……”
表弟在呱呱呱,陈青果自己写自己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姐,你高二去理科班吧,你理科比较稳定,但你学理,英语也还是要学的,这丢不掉,英语其实很好提升成绩,只要你肯背单词……”
陈青果突然停笔凑近:“我的弟,你长胡子了。”
表弟第一时间捂住证据,然后就淡定地放下手:“这是青春期第二性征发育的正常现象。”
陈青果说:“王恕就没长。”
表弟不解:“班里这么多男生,你怎么提他,你跟他又不熟。”
陈青果继续写单词:“个子高,长得帅,皮肤白,眼睛大,鼻梁高挺,手细长好看,又是高一的年级第一,我提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表弟觉得她对王恕的评价过高,不够客观:“他眼睛大是你想象的吧,刘海那么长,还成天垂着眼,谁能看出来他眼睛大不大,而且,他不是校草。”
陈青果顿了下,写错了个字母,划掉,在旁边补上正确的,是啊,校草的位置是别人在坐,王恕其实长得很好,只是跟开朗健谈完全相反,他沉闷,阴暗,孤僻,身上总拢着灰蒙蒙的气息,会让人忽略掉他出色的长相。
同性会因为各种原因排斥孤立他,异性吧,有部分觉得他阴阴的,是个帅哥也没法喜欢,有部分则是怕跟他接触被人看到会遭到嘲笑,给取个和捡废品有关的外号,还有部分会在泛滥的同情心之下想对他来一番救赎,但他不领情,难以接近。
所以他的人缘好不起来,他没朋友,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