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一石数鸟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居然被你用那么简单、野蛮的方式给破解了!”
说到这里,程诩微微有些停顿,原本带着玩笑的口吻,也逐渐严肃。
“而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大将军和女皇之间,原来是那样的关系,他们是君臣,是朋友,是知己,但唯独不是爱人,更不是互相的仰慕者。”
“他们让我们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成为了被戏耍的猴子。”
“真的是···好一出美人计!完全利用了人心中的暧昧与不堪,当我们习惯性的用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去衡量‘志同道合’,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堕落?”
李浪看着描述着那一出布局百年的‘美人计’时,满脸钦佩之色的程诩,眼神却愈发的复杂。
在李浪的心里,由程诩主导控制的献头计,是完全不弱于美人计的百年绝唱。
他用几颗大好的头颅,奠定了未来一甲子的西域稳固,同时也保住了沈星海和镇西军,以他们回首中原,遥望玉京为威慑,在为即将千疮百孔的大乾强行续命。
可以说,哪怕是局势到了最糜烂的状态,只要沈星海和镇西军的威慑还在,那再怎么乱,也不可能乱到彻底无法收拾的地步。
因为女皇永远还有可以和对手、敌人谈判的底气。
至于镇西军,有着整个已经被打残了的西域作为牧马放羊之地,哪怕是没有了白玉关为凭,也无须靠中原给养,说不定还能反哺。
“你很好!”
“是个可造之材,只要心里能放下的东西再多一些,对天下而言,绝对是一把倾世之剑。”
“天下将乱,国君贤名,奈何天时不允!你若能有擎天之姿,便要当仁不让!”
“我不是要让你忠诚,而是希望你能心中有黎民苍生···。”
说着程诩释然般的微笑:“差点又开始说教了!”
“其实我没有这个资格,年轻时我不过是个飞鹰走狗的地痞而已,是九娘让我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是大将军教会了我心怀天下,舍身忘死。”
“即便是这样,我也依旧没有能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九娘的死,是我无法放弃的仇恨。”
“我所有的行为,最初的起点,也并不是为了家国天下,而是复仇而已。”
程诩说的洒脱,李浪却觉得,这个原本只有两面之缘的‘朋友’,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加的清晰,更加的立体起来。
“我给你留了一点好东西。”
“这是我从黑瀚部落拿出来的,据说是金帐王庭时,就保留下来的珍贵古物,蕴藏着很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时的程诩,突然的狡黠一笑:“不过,我还要和你玩一个小游戏,才能将这宝贝给你。”
“你的诗词传遍天下,有秀和尚的美名。”
“那我就留诗半篇,如果你能准确的对出下半篇,就能找到我留给你的宝贝。”
“千万不要小看了它,这东西过去很多年里,都被黑瀚部落视为重新崛起,追赶金帐王庭的希望。”
“直到扎木另辟蹊径,通过组织沙漠黑骑,在西域各方劫掠杀戮,以各种卑劣的手段,削弱了其它周边的部落,然后顺势吞噬崛起,这玩意才被放进仓库里吃灰,不再受重视。”
“或许,金帐王庭真的留下了某些宝藏,就由这玩意承载,也未可知。”
“你是个运气很不错的家伙,也许你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话到此处,程诩背负双手,走了几步然后···又走了几步。
这般一连走了几十步之后,才缓缓接着说道:“皎皎明月光,照我罗床帏。忧国不能寐,推窗望雪山。”
李浪安静的等待下文。
然而下文没有了!
这就是一···半首打油诗。
谈不上文采,更没多大的内涵。
画面闪了闪,程诩的身影,彻底的消散。
手中的玉片再用真气激活,看到的画面,听到的声音,依旧还是之前那般,不会有什么变化。
“就这?”
“不是!我这个大诗人虽然是水货,但程诩这诗也写的太···单薄了吧!”
“这几句诗,虽然也好像表达了他的忧国忧民之心,但除了月亮和床榻、雪山之外,没有再提供更多的线索。”
“而要想将这三者联系起来,说简单也简单,但未免太广泛了一些。”
李浪抱着这半篇诗,走出了小木屋。
哗哗···!
水声响动。
一条长着一对细长犄角,身形狭长的异种蜥蜴,潜伏在湖水之中,用觊觎的目光窥看着李浪。
嗖!
从此阔飞向湖面,挑起了大片的水波。
蜥蜴同样被掀出了湖底,啪嗒一声,就落在了李浪的脚边。
“双角灵蜥?”
“这玩意原来沙漠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