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他看到前方聚拢了一堆人,救护车的红□□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性,可惜的是没有一种是他可以接受的。
他拨开人群冲进去时,几个医护人员正把一个女生往救护车里送。
担架上的女生满脸是血,已经看不清样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不是贺年年。
“你是家属吗?”一个医护人员问。
蒋禹涵迟缓地摇摇头,退出了人群。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更担心,她会去哪呢?
他往回走,决定先把酒店周围再找一遍。
时间每过去一秒,他的神经就更紧绷一分。
他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刚才那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女生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只要一想到哪怕有一点点的伤害加诸在贺年年的身上,他可能都会疯掉。
正当他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此时他站在酒店后的胡同里,整条胡同空荡荡的,破旧的自行车挤在路边,隔很远才会有一盏路灯,且灯光昏黄,显得整个胡同很冷清。
而她裹着羽绒服蹲在那里,她面前是几只流浪猫。
即便她一直在低头看猫,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贺年年。
那一瞬间他有点生气、有点庆幸、又有种劫后余生的害怕。
贺年年正蹲在路边百无聊赖地喂猫,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酒精让她的反应有点迟缓,还不等她抬起头看清来人,就感到手臂被人扯住,当她回过神来时,她整个人已经跌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中。
贺年年下意识想挣脱,可来人的手臂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将她固定住。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这声音太熟悉了,但不该出现在这里。
贺年年停止挣扎,有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毛毛?”
等她叫出口,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妥,自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他以前就最讨厌她这么叫他,两人现在没那么亲近,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是我。”
贺年年松了口气,想抬起头来看看他,然而她被他按在怀中,只能勉强看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为什么出来不和其他人说?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会跟着操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并不算好,或者说很不好。
她下意识解释说:“我只是出来走一走……”
话说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在担心我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他却死死抱着她不说话。
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正在和她的期待渐渐重合,她有点高兴,可又不确定。
“你怎么了?”她问他。
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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