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姝手里头捧着个账簿正在看,天上明月高悬,皎洁明亮,将院子里照的满地雪白的月光。
惜玉捧着烛台,打了个哈欠,“小姐,你都看了半天了,也没见你翻一页!”
叶婧姝有点无语地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本小姐这是在查账呢。”
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抬起头来,忽然粉唇一弯,露出笑容来。
原来不远处,
有个人影倏忽而来,好似踏着风一般。
“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失言了呢!”叶婧姝伸了个懒腰,也不问封煞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种江湖人,搞不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好奇害死猫,她还不想做那只死猫!
封煞背着双手,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随后抬眼看了一眼她在月光下毛茸茸的发顶,忽的叹了口气。
“你心情不太好啊?”叶婧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她心情倒是挺好的,韩氏虽然还在祠堂里受罚,但是听说韩氏得知自己要还一大笔钱,人都气昏了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笑。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的!
封煞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看了她一会儿以后,才慢慢开了口:“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件事么?”
“什么?”
“悬崖前的黑衣人,像我。”
“哦,是啊。”叶婧姝点了点头,将账簿放在一边。
“那是我弟弟。”封煞嘲讽地笑了笑,看着石桌上已经快干透了的砚台。
叶婧姝一愣,突然皱了皱眉,“你答应保护我,居然叫你弟弟来害我?哎,不是啊,那不是韩家的人么?”
难不成是云北羽给的情报有错?叶婧姝一时间有点迷茫,她虽然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也没敢往他俩是亲兄弟这种关系上面去联想啊!
封煞有点无语,“他确实是我弟弟,不过与我并不相识。”
叶婧姝:“……”
世界上哪有这种
事的?
“你只知道我叫封煞。殊不知原名程子鸢,是重臣程颐之孙。”
封煞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眼眸之中是一丝恨意:“当初程家无故被灭门,我与弟弟因为年幼才幸免于难,弟弟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将一切都忘了。他不记得我,他现在只知道韩家。”
“韩家?”
“是,他后来被韩家收养。”
叶婧姝深吸一口气,有些怜悯地看了封煞一眼:“你别太难过。”
这种感觉,她太有体会了。最亲近的人被害死,外祖一家被灭门,这些血海深仇,一辈子也不会忘。
封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杀意,皱眉道:“你怎么了?”
“没事。”叶婧姝收敛了情绪,笑了笑说道。
一只鸽子“扑啦啦”从天上飞来,在空中盘旋着。
封煞抬头看了一眼,长臂一挥,一颗石子便朝着这只鸽子打了过去。
叶婧姝把掉到地上的鸽子捡起来,有些谴责地看了封煞一眼,便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给摘了下来。
“你去哪?”
叶婧姝看了信,随即脸色大变,转身便往院子外面走。
惜玉也吓了一跳,瞌睡也不打了,追着就问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呀?”
封煞抿了抿唇,见她面色着急,定是有什么事要去做,便隐匿了身形,一路跟在她的身后。
……
半日之后,天色正是最黑沉的时候。
月亮也即将落下,一点有气无力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
叶婧姝狠狠在马身上抽了一鞭
子,这匹马已经跑了一晚上了,踏着蹄子有些犯懒,根本不愿意走。
被打了一鞭以后,才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叶婧姝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夜幕,生怕错过了什么。
她接到消息,韩家对自己下手多次未果,韩氏已经按耐不住了,想要抓住她的奶娘苏荷,来挟制自己。
苏荷为她操劳了一辈子,她重生的时候,本不想让她再掺和到自己身边的深渊之中,这才哄她回家养老,谁知韩氏居然会朝着苏荷下手!
又骑马前行了许久,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要是没记错,苏荷的老家应该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