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在被姜仪的节奏带跑。说出这些压根不符合他年纪的话,像两个正在斗嘴的小学生。
“那我不问了,”姜仪蹲下身去,他托着腮帮子,仰着脑袋看一脸冷漠的祈云,心头不自觉软。他伸出手去,指尖极轻地落在a1pha膝盖上,指腹打转:“求求你了,让我追你一下,好不好?”
omega刻意放低声音的时候,听来是格外软的。
撒娇和服软一贯是他的拿手好戏,只是自从他们吵架以来,姜仪就很久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举动了。
如果姜仪一直自怨自艾,强硬和不讲理,祈云自然可以用冷漠的,乃至刻薄的语言去刺痛他。
可是姜仪实在聪明,他学得乖巧,一会儿强势一会儿退让,得寸进尺又还算有度,永远都带着诚恳的笑,让祈云压根不起火。
分明是同样拒绝的话,放在之前那样有效的句子,现在反而变成了调情。莫名有种他在无理取闹,而姜仪无条件包容的诡异感。
祈云的感情经历少得可怕,他哪里有脑子能想的明白。稀里糊涂的,心又软,最后莫名其妙变成这样。简直荒诞得叫人摸不着头脑。
好在酒店的管家足够给力,没一会儿就敲响了木质的门。
是来给姜仪安排房间的。
祈云如临大赦,他有点急地站起身,即便面上表情不显,肢体语言也依旧暴露了主人此刻的逃离。
姜仪这下彻底丧失赖在这间房里的理由,被迫请了出去。
祈云终于得到了耳边的清净,他关上门,反手拉上锁,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沉默下去。
太吵了,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喋喋不休,吵到这个程度。可是还是吵。他低垂下头,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又能听见耳膜里心脏的跳动。
祈云捏了下手,坐在床边,沉默地盘腿靠了床头少时,还是拿起了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睡了吗?”
——“姜仪跟我一起过来了,怎么办。”
十分钟后,祈云犹豫了几秒,继续:“我怎么让他回去。”
——“他说要追我。”
剩下的话没完,王清越一个电话就敲了过来。他大声嚷嚷:“你是在跟我秀恩爱吗?”
“你第一天知道他在追你,”王清越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隔着手机传过来,“你不会这就答应他了吧?”
祈云开的外放,一时间被震的耳朵疼。
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摆在面前,脑子乱,更没想到王清越会是这个反应:“什么?”
“什么什么的?”王清越真是觉得有意思,他饭都不吃了直起腰来,想把祈云的脑子挖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之前说的那么斩钉截铁,不会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在追你吧?”
“你现在在哪?到酒店了?”
“他怎么知道你去文莱了的,就算是追着你去也没这么快吧?”
王清越说着说着,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他侦探附体:“去文莱的航班最近的也是明天的点,你说他过去,他跟你一起去的?”
“你下机了没跟我说,他在你边上?”
“他现在在哪,跟你一个酒店?”王清越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音量跟着提高,几乎破音:“他不会跟你睡一间房吧!”
祈云被对方的话堵的半个字都讲不出声来。
他脑子卡了壳,喉咙也一起卡住了。
字字句句都准确的像是装了监控摄像头,祈云眨了两下眼,连反驳都挑不出半个字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