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发射的枪,还不如腰后面的刀好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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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开了枪,那些东西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二爷也没了顾及,索性一手抽出后腰的开山刀,一手从怀里摸出那把盒子炮就向青皮岭走去。只是一条腿有些不得劲,被那野猪踢了一脚,就算没伤着骨头,皮肉这会也该青肿起来了。
顺着土梁子一路摸上了岭子,月光被树枝挡住在地上投下各种奇怪的影子,光线也更昏暗了一些,好在这林子都是一些桦树,又是冬天叶子也都掉的差不多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二爷放缓脚步,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二爷轻微的呼吸声和踩到落叶时粉碎的声音,他紧紧握住开山刀和盒子炮。
走了一段路后,二爷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更黑暗的环境。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二爷立刻停下脚步,全身都紧绷起来。
他缓缓蹲下身子,将身体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露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响越来越近,二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一对琥珀色的眼睛从黑暗中慢慢出现,二爷定睛一看就松了一口气,青皮子的眼发的是绿光,这琥珀色的应该是狐狸才对。
果然一个小巧机警的黑影钻了出来,那狐狸一抬头看到了二爷的脑袋,“唧”一声,被吓的一激灵跳起来就跑了!
“得,咱俩谁也别怨谁!”
二爷紧绷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突然,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二爷本能地举起盒子炮,“咕咕……”却发现只是一只夜枭,二爷苦笑一声,站起来向一些植被茂盛的地方找去。
要不说越老的跑山越厉害呢,就跑山而言经验绝对比力气更有用。
二爷虽然没来过青皮岭不知道那伙青皮子会在哪筑巢,但是这青皮子筑巢不外乎那几个地方。
一是山洞二就是一些岩缝石堆最后就是灌木堆这些地方,而且周围还都得有植被遮挡才行,这一片林子都是高大的桦树,又是冬天地上的草都不多,要不是天黑一眼能看出老远,青皮子是不会在这种地方筑巢的。
二爷年轻的时候当土匪那会可没少跟着那些老土匪进山打野味来填肚子,经验绝对丰富。
说个题外话,这土匪也不是天天都有活的更不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厉害的打不了,太小的没油水,抢那些穷人苦哈哈更没意思还不够浪费力气的,所以很多时候十天半月能开一次张就不错了。
虽然如此但是二爷仍旧不敢大意,之前就说这青皮岭可不是只有青皮子,之前的那头野猪就给了二爷一个不小的惊喜,谁知道会不会再冒出个老虎和熊瞎子啥的,小心翼翼地在林子里摸索着,心中不断盘算着之前从远处眺望青皮岭时的地形特征,想要推算出青皮子可能筑巢的地方。
走着走着二爷觉得林子好像变得稀疏了一些,地势也开始变低,二爷抬头向前看去,这青皮岭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山坳,底下应该是有水的,山坳里的温度应该高一些,里面的水还没有结冰,而且下面还有一些白色的石头堆。
这赶夜路也有一句老话叫黑泥白石反光水,说的就是在月光下不反光的就是泥地能走,反光的就是有水的地方得绕开,那石头在月下就是白色的。
二爷一下便来了精神,这地方很好,气温高有水有石头,青皮子筑巢的绝佳地点,就是人都想在这安家了。
山坳里有很多一人高的干枯灌木,二爷只能猫着腰钻在底下走,光线也更暗道了一些,只能凭着老话说的那样捡一些黑色和白色的地方踩,那反光的水里冰哇凉的没事谁趟它去。
可是老话虽好也有出意外的时候,地上都是那些灌木掉的叶子,有些水被落叶一盖就是黑色,二爷这不已经来到了山坳底下,看到面前有一片水洼便抬脚踩在了一旁黑黢黢的地方,那里恰恰就是被一片落叶盖住的坑。
“噗呲”一声,二爷的脚便踩了进去。
“不好!”
二爷立刻意识到不对,踩中的不是水坑也不是泥地,而是被落叶盖住的烂泥沼塘子。
里面被捂的稀烂的泥浆一下就把二爷下半身吸进去了,随着二爷一动,稀烂的泥浆里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里面兴许不只有那些枯枝烂叶,还可能有什么动物同样被这烂泥塘子给吞了。
这陷进了沼泽就不能乱动,越动陷得越快越深,二爷立刻停下动作,把胳膊慢慢抽出来上半身平趴在沼泽上又用手将周围散落的一些树叶灌木枝啥的统统胡噜到肚子下面,来增加一些阻力减缓下陷的速度,感受到下陷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二爷抽出缠在身上的子弹带不停的向四周扫视查看有什么能够套住的地方的赶紧爬出去。
这么冷的天泡在这里面,一旦外面的皮袄和皮裤被浸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冻僵。
看了一圈终于发现右手边有一棵颇为粗壮灌木,二爷将子弹带系了活扣,向那灌木抛去。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二爷大半个身子都快陷进去了才终于挂住,拉着子弹带开始用力往外爬,冬天厚重的衣服成了最大的阻碍,二爷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拉着子弹带,每拉动一下身体,那泥浆都似乎不甘心放走二爷,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尽管天气寒冷,但此刻二爷却满脸通红,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子弹带,不敢有丝毫松懈。皮袄和皮裤已经开始被泥浆浸透变得越发沉重和冰凉。
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二爷终于将大半个身子和一条腿从沼泽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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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二爷刚想喘口气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响,仿佛是什么动物在附近,二爷立刻撑起身体,下意识的摸向后腰不料却是一空,那开山刀早就沉进了沼泽里,那把盒子炮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这时藏在附近的东西仿佛也发现了二爷的尴尬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定睛一看,是一只青皮子。
“呜呜……”
青皮子呲着牙,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声。
二爷心中暗叫不好,他没想到与这青皮子第一次交锋竟然就是这种尴尬情况,眼下自己刚从沼泽中脱身,体力消耗巨大,又没了趁手的武器,情况十分危急。
青皮子一时也不敢靠近,在它认知中可能还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从那片吞噬一切的无底洞里出来的,它的数头同族就是被那无底洞给吞了。
此刻二爷一身泥浆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从前见过的生物。
未知的才最可怕。
就在这时,周围又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呜呜声,几对在黑暗中闪烁的绿色光芒向这里靠近。
二爷深吸一口气,缓缓爬起来眼睛迅速扫视一圈,突然一道反光映入眼睛,盒子炮!
那把在跌入沼泽时被甩飞的盒子炮正好挂在沼泽中的一棵灌木枝上。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