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没事!”梁稚激动起来,“这样大的新闻,章家肯定也会看到,假如他在这趟航班上,章家怎么可能不打?电话过来问一问?宝星!”
宝星急忙应了?一声?。
“有章家谁的电话号码吗?”
“有章小姐……”
“快打?!”
宝星赶紧翻出电话簿,找到章锦年的电话打?了?过去。
两声?之后,电话接通。
宝星:“章小姐……新闻你看了?吗?……哦……那麻烦你……”
他激动看向梁稚,刚想开口,想了?想,又干脆直接把听筒递到她手里去。
梁稚把听筒挨向耳畔。
熟悉的声?音:“喂?”
她一下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捂住了?嘴,却没办法阻止眼?泪纷纷地?涌出来。
她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好把听筒丢给宝星,而后背过身去,俯身把脸埋在抱枕里,肩膀剧烈地?颤动。
楼问津乘坐章家的私人飞机,落地?庇城,抵达梁宅,是在凌晨五点钟。
天刚蒙蒙亮,浅灰蓝的天色,空气里一股水汽。
揿响电铃,接通以?后,兰姨替他开了?门。他穿过庭院走到客厅门口,先同兰姨道了?声?歉:“还没到起床时间,这么早过来打?扰,很不好意思。”
兰姨瞧着他,神色有些?激动,打?量了?好一会儿?,好似在确认他这人真的没事,“没打?扰,我们?都没睡安稳,阿九更是一夜没睡,我给她热了?牛奶,正准备给她送上去,劝她赶紧去休息,姑……你要不上去看看吧。”
楼问津端着温热牛奶,走上楼,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尤其觉得响亮,好似会打?扰这黎明的清梦。
楼问津停在门口,深深呼吸几次,方才抬手,叩门。
“请进。”
他握住金属的把手,旋了?一旋,打?开门。
梁稚正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一件白色棉质的法式睡衣,拿着齿梳,耙梳似乎刚刚洗过的头发——空气里一股茉莉的清香,是她常用的香波的气息。
她似乎有所感,手上动作?一顿,缓慢地?转过头来,在望见他时,神情呆了?一呆,而后似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楼问津走过去,把牛奶放在了?梳妆台的一侧。
梁稚紧紧盯着他,“……你没死。”
“让你失望了?。”
梁稚扬手,他稍稍地?眨了?一下眼?。
但?只是手指擦过他的下颔,落了?下去,随即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领,仿佛抓着浮木一样的用力。
她把头垂了?下去,而后泪滴也砸落了?下来。
楼问津一怔,急忙抬手,拿拇指去替她擦眼?泪,可谁知越擦却越是汹涌。
他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她扭头挣扎了?一下,他再?试一次,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眼?眶鼻尖都是通红,呼吸都带着泪意的潮湿。
她目光往下垂,不看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阿九……”楼问津只觉得呼吸都是痛的,他何德何能,还能让她为他掉泪。
他手掌不住地?抹去她面颊上的湿痕,可仿佛很是徒劳,他低下头去,额头与她相抵,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不停地?道歉。
她仍然一言不发,那样的神情好似她要应声?破碎了?一般。
他心口闷痛,仿佛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拿嘴唇挨住了?她眼?角的湿润。
梁稚呼吸一滞,眼?泪也止了?一瞬,那被打?湿成为簇状的睫毛颤了?颤,而后她抬起了?眼?睛,望向他。
他也跟着忘了?呼吸。
他目光下落,看见她因为哭过而显得比平日更要红润的唇色,与更为明显的唇珠。嘴唇微张,呼出微咸而温热的气息。
他真该死。
可无法克制,只犹豫了?一瞬,便低下头去,含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