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很快乐地说,凉城居然晴天了,新办公室采光超好的,她已经想好了要在窗台上养什么植物。
狄玥机械地回复:很棒。
但脑子里在想的是——
那时候他们是“长期关系”,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
过去怕逾越畦町而没问出口的问题,是不是现在,她可以稍微问上一句?
梁桉一从浴室出来时,狄玥正愣愣盯着手机。
他走到床边,拔掉吹风机的电源线,帮她收好,然后拄着床垫靠近。
以为他是想看同事发来的照片,狄玥把手机往前送了送,可梁桉一停在咫尺处,偏头,细细品尝她的唇,惹得她呼吸淆乱,然后才认真凝视她:“走神一晚上了,看来冤枉我的事情,还不止一两件?”
他勾手,叫她过来,说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听完快睡觉,别熬了。明儿让唐良请客,吃阿拉斯加大螃蟹。
窗外有棵不知名的树,叶冠葳蕤茂密,几乎遮住半扇窗。
零星雨滴挂在叶片上,随晚风颤巍巍地晃动,实在敌不过,便晶莹地坠下去几颗。
这是他们出国旅行多天,住得最简陋的酒店。
但在这间房里,梁桉一第一次同狄玥讲起关于他自己的事——
3岁时,梁桉一同父亲母亲出去逛街,在街上遇见一个抱着乐器的男人。
那时候家家户户听音乐还是用录音机播放磁带,连VCD都未正式推进国内市场,很少有人见过尤克里里这种乐器,那东西模样看起来像缩小版的吉他,大家觉得新奇,渐渐人群越围越多。
过去人们都爱凑热闹,父母也带着梁桉一挤入去,看那个男人边拨动琴弦、边和围到身边的人介绍他手里的乐器。
地上用石头压着一沓简陋的宣传单,上面印了“特价”“惊喜”这类夸张的大字。
原来那男人和朋友合资开了音乐教室,没什么生意,所以出来宣传。
父亲见梁桉一盯着乐器听得入迷,拿了张宣传单回去,和他母亲商量后,觉得学费也不是很贵,孩子又喜欢,就给梁桉一报了音乐课。
本来是学习尤克里里的,但梁桉一的启蒙老师发现,他居然有绝对音感,且很有天赋。
所以启蒙老师找到梁桉一的父母,和他们商量再补一点点钱,把梁桉一的尤克里里课,调换成了钢琴课。
听起来有点像培训机构的赚钱套路,但梁桉一确实是因为这样,才慢慢走进音乐行业的。
到梁桉一稍微大些,开始自己写曲子和歌词,音乐老师偶然见过,觉得很有灵气,鼓励他把曲子和歌词寄给不同的唱片公司试试。
最开始寄出去的东西都杳无音信,梁桉一说,那时候他状态不是特别好,写东西个人情感比较重,不符合当下流行。
幸运的是,后来有家唱片公司在捧新人,女歌手不是那种小家碧玉型,为她量身定做的歌都比较有个性。
所以有人来联系梁桉一,推荐他作词,作曲人则选了唐良。
唐良挺厉害,父亲是优秀音乐家,从小对旋律敏感,很有灵气。
狄玥愣了愣:“可是Josefin的作曲人,不是叫lily么。。。。。。”
她一直以为是个女孩子的。
梁桉一忽然笑了:“lily就是唐良,他神经病。”
梁桉一以“L”之名在业界出名那年18岁。
lily,也就是唐良,21岁。
“好年轻。”
狄玥感叹,这群人也太厉害了,顺便问他,“那Josefin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