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谈妥了,这顿酒也喝得尽兴,大家互惠双赢高高兴兴,等这批智能办公助手在客户公司部署完毕,拿到合同款,温暖二代产品的升级进度就可以再上一个台阶了。
另一方面,广告部昨天的视频讨论会闻礼听了意见,现阶段电视和微博广告效果已将近饱和,接下来要想更出彩,需得拓展的宣传途径。
闻礼正考虑这些,楼下感应灯忽然亮起,他所在的包间正巧在大门斜上方,稍低头的当口,就见到从会所大门走出来的那两个人。
他们似乎说了几句话,而后拥抱在一起,分开时不住挥手仿佛依依惜别。
闻礼视线凝到其中一人身上。
“怎么?看见谁了?”
合作伙伴探身望向下边,可他喝得有点上头,视野里不甚清晰,会所门口又都是三三两两进出的,一时也瞧不出闻礼究竟在看谁。
闻礼摇头,“没事。”
合作伙伴打了个酒嗝,哈哈一笑,口齿不清地道,“没事就好,你……你今天可真行啊!居然能把尤总灌、灌倒,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酒量这么深不可测的?”
闻礼没答话,他又抽了口烟,这回一次性出来一串烟圈,明显比方才用力。
他神情晦暗不明,半晌转身回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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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文斯收拾东西,约好车,到下面的二十四小时特产店买了些礼品,晚上和闻立民打电话,汇报明天行程的事,听他嘱咐了几句。
闻立民本来想让司机来接的,文斯说自己可以回去,他也同意了。
文斯打算明天到达城先去趟出租屋,把有些东西放下,所以如果闻立民叫人来接,他就只能直接回家,更得多穿好几个小时的女装。
这一晚因为要走舍不得,睡得不太好。
凌晨时分听到外面下起了雨,雨势还挺大。海边的气候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因为临时赶上的这一场大雨,飞机晚点,本来中午前就能到家的,硬生生拖到下午三点才在城机场落地。
因为带了不少当地特产,文斯先去取托运行李,现在取件都是扫码操控,一共两个点,凭票取件度还挺快,但刚下飞机这会儿人正多,还有不少带着孩子的,文斯就在后面等待,想人少的时候再过去。
他站在不挡道的地方,低头刷手机,某个时候感觉左肩突然被什么人轻轻撞了一下。
文斯诧异抬头,就见一个戴着棒球帽和黑口罩的男人从身边走过,他刚要说话,对方也同时回头,手在帽檐上掀了掀,露出下面一双柔和眉眼。
文斯吃了一惊,竟然是季明景!
而季明景在见到他的一霎,原本眼神里自然流露出歉意的笑,忽而像是静止了,片刻后才重有神采流动起来。
他低声说,“不好意思,遇到点麻烦,没注意碰到你……”微带着不确定的视线,在文斯脸上描摹般划过。
文斯被他看得有些微紧张,但也明白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闻礼都没认出来,季明景就更加不可能认出他了。
果然季明景又压下了帽子,说,“抱歉先生,我得走了,刚才真的对不起。”
“呃,没关系的……”文斯答道,心想季明景说遇到麻烦?看这样子似乎在躲什么人,狗仔吗?还是私生饭?
季明景留下个背影就匆匆离去了,文斯疑惑地四处一望,前面椅子上有个人紧跟着站起来,从胸前包里拿出相机,边小跑着边拍。
那种相机文斯在网上见过,是专用拍摄机,即使大幅晃动也能准确聚焦,每一帧都清晰无比。
文斯觉得奇怪,季明景不会平白无故来机场,应当不是赶飞机就是下飞机,他行事向来低调文斯也理解,但怎么他身边的助理都没在,还让人给盯上?
感觉跟拍的这人大叔模样,应当不是私生饭,狗仔的可能性更大,何况设备还那么专业。
他要追季明景,正路过文斯这边。
都送到跟前了,要不要帮未来弟夫解个围呢?文斯灵机一动,低声提醒,“先生,您的鞋带开了。”
大叔连看都不看他,视线紧紧锁住前方目标。
眼瞅季明景就要绕过那堵墙了,文斯突然惊呼道,“咦?那是郑旸吗!”
大叔脚步微顿,似乎有那么瞬间迟疑。
郑旸可是现今炙手可热的一线小生,绝对的顶流。
像他那样的大咖,突然空降机场还什么动静都没有的可能性极小,文斯知道大叔估计不会信,但职业病嘛到底还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丝捕料的可能的。
果然他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眼。
机场里人来人往,影子反射光亮的大厅地板,景象平平无奇。
哪有什么顶流空降?他被骗了!
狗仔大叔恼怒地低骂一声,顾不得追究文斯骗他,跑着去追赶季明景,可惜没跑几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秘密武器摔到地上,还多亏文斯及时扶了他一把。
那相机太贵,文斯心疼钱。
“我都提醒过您了。”他无奈地叹气。
大叔这才晓得低头看,鞋带的确是开了。
文斯没再多说,那边排队的已经没什么人了,他还得过去取自己的行李,虽然也就争取出来两分钟,但应该足够季明景离开狗仔的跟踪范围了吧。
这样想着,他取完行李,正要往出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