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国力渐衰,其使馆亦是破旧,不经修缮,与平民百姓住所无异。姬丹一路进了院,下人俱不予理会。公子归馆也无人来迎,只有几名收拾打扫的妇人,拿眼不住打量其身后的浩然。
踏入燕使馆的一刻,浩然便后悔了。
该尊重这孩子的意见才是,他虽猜到姬丹之父不是善辈,却无论如何想不到,燕太子丹之父,日后接掌燕国政权的燕王姬喜,竟是如此一名酗酒bao戾之徒。
姬丹沉吟片刻,上前去,声音微微抖,道:&1dquo;父亲。”
姬喜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榻上,手提陶壶,不知是醉是醒。
姬丹又道:&1dquo;父亲,孩儿拜了一名师父,他想&he11ip;&he11ip;”
浩然哭笑不得,为避免这父子尴尬,转身出了门外,站在院中等候。姬喜醒了些许,把手里陶壶晃了晃,出液体的响声。
姬丹之声从厅内传来:&1dquo;父亲&he11ip;&he11ip;”
姬喜终于醒转,勃然大怒道:&1dquo;小畜生!又有何事!滚!”
浩然还未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姬丹大叫一声,厅内传出陶壶碎裂的砰响,浩然匆匆要进厅,却与姬丹撞了个满怀。
姬丹满头是血,瓷片,酒,鲜血混在一处,浩然深吸了一口气,又听厅中姬喜兀自骂骂咧咧,只得半抱着姬丹出了门。
秦使馆,内院。
浩然拣去姬丹额上瓷片,把手按在他鲜血直流,且已爆裂的眼角旁,低声道:&1dquo;你娘呢?”
姬丹漠然答道:&1dquo;被他扼死了。”
浩然点了点头,手掌抚过姬丹额角,鲜血止住,短短数息时间,伤口已尽数愈合,留下浅浅一道红印,再过片刻,红印也褪去,姬丹欣喜道:&1dquo;师父!”
浩然叹了口气,道:&1dquo;这没什么,以后便教你,磕头罢。”
赵政手上提着一根糙绳,见到浩然随手一摸,姬丹头上创伤便已痊愈,不禁登时动容,眼望长身而立的浩然,及跪在地上恭敬行拜师大礼的姬丹,心内隐约有点后悔了。
轩辕子辛沉声道:&1dquo;看什么?继续做你的事。”
赵政无可奈何,只得把手上糙绳往上抛去,吊在树枝上,姬丹磕完头起身,好奇道:&1dquo;系绳做甚?”
浩然莞尔答道:&1dquo;练绝世神功。”
&1dquo;什么绝世神功要用绳练?”
&1dquo;轩辕一族秘法——自挂东南枝。”
&1dquo;&he11ip;&he11ip;”
自挂东南枝之意,赵政不懂,子辛却是懂的,赵政见子辛忍不住大笑,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旋对浩然怒目而视。
少顷轩辕子辛让赵政双手撑地倒立,两足挂于绳上练功,便径走到一旁去睡午觉,不再管这便宜徒弟了。
反而是浩然与姬丹二人对坐于门廊前,浩然有模有样地传授起了筋脉,内家道法等知识。
&1dquo;体内筋脉循环是为大周天,任督二脉是为小周天&he11ip;&he11ip;”
&1dquo;不懂。”
&1dquo;此乃大周天。”
&1dquo;懂了。”姬丹欣然道。
浩然握着姬丹一手,道家真气于姬丹手臂处左冲右突,循他筋脉不住上移。
姬丹笑道:&1dquo;这就是气?”
浩然点头道:&1dquo;这是师父的真气,非你的真气,沿你身上行走的路途,便是筋脉。气为血表,血为气理,气行则血行&he11ip;&he11ip;气滞则血淤。”
姬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轩辕子辛在一旁笑道:&1dquo;修内气若无qiang横体质之依,易有走火入魔之险。”
浩然点了点头,道:&1dquo;外功还是得补练的。”
自挂东南枝的赵政,在一旁听了心里才好过些许,原来自己是先练外功来着。
如此每日,赵政除了倒立,便是挥剑,一天依子辛吩咐,挥足整整七百下,累得几乎倒地不起。
姬丹却在浩然指引下先修道家内功,不日便略窥门径,赵政练功之际,只不住偷看这师徒二人,时不时趁子辛走开,便出言嘲讽,每天光做着能练出什么来?
然而又过几天,赵政的肠子彻底悔青了。
&1dquo;站站站&he11ip;&he11ip;站不稳。”
&1dquo;别怕,学这个就像学自行车,要把住平衡&he11ip;&he11ip;平衡,真气不可乱&he11ip;&he11ip;”
&1dquo;师父&he11ip;&he11ip;自行车是什么&he11ip;&he11ip;啊啊啊!师父!”
这天浩然扶着摇摇晃晃的姬丹腰部,姬丹尚且两手挥舞,站在一柄木剑上,竭力稳定身形。
木剑悬空!离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