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身抢过他手里的书,把书塞在枕头下。
“人死了就死了,什么都没了,还会变成什么大王八?”陈烟嗤笑不已。
“他只是那么一说,你还揪着不放,黛玉死了宝玉都伤心死了。”我叹息如烟。
“我要死了,你会不会伤心?”那小小的孩子问。
“说什么呀?你怎么会死?”我拿起手上的汤匙,在他头上刨了两下。气得不行。
他抱着头,看着我,笑得如此好看。
“那我要死了,你会不会伤心?”我梗着脖子问。
“你要是死了,我就出家当和尚去。”他咬着汤匙,顿了顿,改口道:“或者跟黄阿蛮做个道士,流浪四方也说不定!”
“呸呸呸!再乱说话、再乱说话!”我揪着他的胳膊,用力拧,再用力。
他吃痛不已,哀哀地叫着,好夸张好夸张。
我捧腹大笑。
年少不知愁滋味。
窗外雪花绵绵地下着。
……
“睡得挺香啊,养精蓄锐,明天要勇夺头魁吗?”
我猛地惊醒,蜷在沙发里睡着了,怀里仍抱着那幅画。
厉尘扬俯身看着我,指了指嘴角。
我忙擦干净嘴角的口水。
“笑得那么开心!梦里捡到金元宝啦!”厉尘扬坐在沙发扶手上,拿过我手里的那幅画。“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画有什么好,你这么当宝!”
“关你什么事?”我抢过那幅画,拖着椅子进卧室。
厉尘扬靠在门边,看着我一脚踩在椅子坐垫上一脚踩在靠背上,费力地将那画框往墙上挂去。
“挂一个和尚在卧室,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走了过来,拿过画,挂在墙上。
他站在画前,定定地看了又看。
“我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玄机。”那人自言自语,摇头晃脑。
“出去啊,谁让你进来的?”我把他推出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又没锁门……”厉尘扬被我推着往门外走。
“谁说我没锁门?出去,你快出去!”我用力拽着他的胳膊,他却死死地掰住门框。
“哎,你这女人,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他鬼叫鬼叫着。
我把他关在门外,他一下一下地捶着门。
“我是来通知你,明天下午的万米环湖跑,改到2点半了。你行不行啊?”
我拉开门,看着他,“朝令夕改,是你们当领导的作派吗?”
“我们非得这样杵在门口说话吗?”厉尘扬从我身后穿过门,溜进了客厅。
他四下瞎转悠,最后竟转进了盥洗室。
“大哥,你到底干嘛啊?”我无语地站在门边看着他。
厉尘扬站在洗脸池边,“那个,浴室的地板有点滑,你冲凉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我不耐烦地剜了他一眼。
“记得买一个防滑垫。”他千叮万嘱。
“好。”我不想花太多的精力跟他废话什么,只想他快些离开,然后睡上一觉。
“你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吗?”厉尘扬问。
“有。”我冷冷淡淡地道,“关起门来,睡上一觉。”
厉尘扬愣了愣,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好吧!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