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华红着脸扭头,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桑振清是个人精,瞧见苏霁华这副脸红面臊的模样,当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点头,不再追问,只把手里的小瓷瓶塞给苏霁华,“劳烦姑娘将这里头的东西加进茶壶里,让爷喝了。”
小瓷瓶微冷,贴在苏霁华温热的掌心里,异物感尤其明显。“这是什么东西?”桑振清是贺景瑞的军师,苏霁华自然知道这人不会害贺景瑞,但是却难免心中不安。
“姑娘莫慌,不是什么毒物,就是些安眠散。”
安眠散?苏霁华蹙眉。这桑振清是想让天阙睡着,让贺景瑞出来?确实,这天阙太闹腾了,一天天的根本就不干正事,差点连这安平都不来了。
“他,不会发现吧?”
“爷对咱们有戒心,却不会对姑娘有戒心。”桑振清胸有成竹道。
苏霁华觉得桑振清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振清作为贺景瑞的军师,苏霁华跟他并不熟,只一道同路几日而已。经过上辈子的教训,现在的苏霁华从不轻信于人。
桑振清朝着苏霁华暧昧眨眼,“姑娘不知,不管是哪位爷,您都是头一个。”
原本苏霁华还不明白这军师的意思,直至注意到他暧昧而了然的目光,才懂得里头的深层含义。
对于男女之事,苏霁华并无什么经验,但她知道,那天阙虽然霸道,却只凭着一股猛劲往里头冲,按着她就来。而贺景瑞则保持着君子之风,最多就是与她碰了碰手。
苏霁华红了脸,却觉得桑振清这话说的不对。
就算她是头一个那又怎么样呢?瞧天阙这态度,将她呼来喝去丫鬟般的,哪里放在眼里过,若是知道她将这药给他下到了茶里,还不把她活剥皮给吃了。
“我不去,你自个儿去。”话罢,苏霁华转头就钻进了贺天禄的房间去看小鸡仔。
这桑振清想拿她去触天阙霉头,她才不去呢。
其实安眠散这事只是苏霁华下意识的反应,但当她看到被天阙从房间里踢出来的沙一鹏时,才觉得自己那时候的选择多么正确。
沙一鹏身形魁梧,却被天阙一脚踢飞,咕噜噜的从二楼滚到一楼,连个盹都不带停的,直将一楼的人看的瞠目结舌。
苏霁华趴在栏杆上,只觉背脊阴凉,心中庆幸。
天阙收回脚,冷哼一声,十分不耐的把苏霁华扯回了房间。
作为想在安平县发展的“商人”,天阙自然是要与当地县官打好关系的,但这人只念着安平王府的芋粉团,压根看不上那什么县官,直接就让人去安平王府递了拜帖。
一个无名商人,想要去见安平王那就是痴心妄想,但天阙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他直接便表明了自己是贺景瑞的身份,根本不管贺景瑞费心安排出来的身份。那安平王大惊之下决定于今晚设宴款待贺景瑞。
苏霁华靠在绢素屏风旁边,看着那人左一套宽袍,右一套宽袍的放在身上对比。
“小寡妇,你说我是穿这件墨青色的好呢,还是穿这件宝蓝色的好?”
“……都好。”
“小寡妇,你在敷衍我?”天阙一眯眼,苏霁华立时一精神。“宝蓝色的颜色太亮,款式也旧,还是墨青色的好看,不仅款式新,布料也好。”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爷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方才天阙一脚将那沙一鹏踢出门,苏霁华依旧心有余悸,说话下意识的就阿谀奉承了些,但没想到,这人似乎颇吃这一套,脸上表情十分受用。
“爷长的好,还用你说。”
“是是。”苏霁华点头如捣蒜。
终于决定好要穿哪件宽袍,那人却又在玉冠上犯了难。
“小寡妇,你说是这如意莲花冠好呢,还是这云头如意冠好?”
贺景瑞常戴云头如意冠,苏霁华私心便道:“你就戴如意莲花冠吧。”
天阙抬眸看了苏霁华一眼,然后道:“那就戴云头如意冠。”
天阙那一眼看的有些深,苏霁华下意识的心虚低头。
“小寡妇,替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