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会意,“扑通”一声就扑跪了出去。
“这是何人?”皇帝看着突然出现的李珠,峰眉微蹙。
朝阳公主上前走至皇帝身旁,语气轻柔道:“这是李珠,成国公李文轮的侄女儿。”
皇帝轻点头,然后道:“那就是这寡妇的小姑子了?何事?”皇帝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苏霁华,想着若不是贺景瑞瞧上了人,他倒是还想动几分心思。
“陛下。”贺尔巧凑到皇帝身旁,青葱玉指轻点了点他的手背,媚眼如丝。
皇帝讨好的牵住了贺尔巧的手握于掌中。贺尔巧脸上笑意不减,心中却发冷。伴君如伴虎,最关键的是这虎不仅养了一群女人,还在觊觎圈外的女人,她在宫内沉浮十年,原先的那些情爱早已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勾心斗角的利益关系。
女人,一旦心冷了,就会变得比男人更加心狠。
李珠白着一张脸,颤巍巍开口道:“求陛下恕罪。”
苏霁华跪在一旁,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陛下,我哥哥他没死,他回来了。”李珠仰头,白着一张脸脱口而出这句话。
苏霁华面色大惊的转头看向李珠。真是没想到这李珠会突然说出实情,这可是欺君大罪,搞不好李家上下都要被砍脑袋的,这李珠为了一个贺景瑞,竟要将整个李家都拖进去!
朝阳公主抬手,替皇帝斟了一杯酒,皇帝大怒,直接就将手里的酒杯砸了出去。“大胆!”
李珠吓得面色惨白,求救似得看向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按住皇帝激动的身子,轻缓开口道:“父皇,您先前不是已经赦免了那李锦鸿的死罪了吗?”
皇帝被朝阳公主一提醒,想起先前贺景瑞来求情让他赦免李家大郎死罪之事,当即面色便愈发难看了起来。
欺君大罪,可大可小,但若是有心愚弄了皇帝,可不只是掉个脑袋那么简单。
一旁贺尔巧面上笑意微敛,侧眸看向贺景瑞。
贺景瑞站在原处,眸色清冷的看了一眼朝阳公主和李珠。
场面瞬时沉静下来,众贵女埋首立在原处,恨不得自个儿不在场。毕竟龙威一怒,殃及池鱼。
苏霁华神色紧张的看向贺景瑞,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皇帝知道了李锦鸿没死,会不会就不让她嫁给三叔了?
“景瑞。”皇帝勉强压下怒气,转头看向贺景瑞,“李家大郎一事,你如何解释?”
贺景瑞还未开口,一旁的贺尔巧便抢话道:“皇上,李家曾对景瑞有救命之恩,景瑞一向是知恩图报的,受李家老太太所托来求您免个罪名,这不是在情理之中的嘛。至于那李锦鸿,就要问问这位李家姑娘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活了?”
贺尔巧三言两语的,便将皇帝对贺景瑞的怀疑转移到了李家身上。
朝阳公主见状,竟未反驳。毕竟这事若是深究下去,毁的是贺景瑞的名声,她只是想要惩治这小寡妇而已,至于李家如何,关她何事。
李珠白着一张脸看向朝阳公主,却见朝阳公主不再说话,整个人登时就慌了。她们不是说好的吗?朝阳公主帮她保李家,她替她除去苏霁华,争夺贺景瑞。
“砰”的一声,皇帝大怒,拍在面前的宴案上,震的身后的牡丹花都哆嗦了一下。
李珠吓得扶趴在地,呜呜咽咽的只知哭,哪里还有往常对着苏霁华的嚣张气势和在外人面前的拿腔作势。
“皇上。”贺景瑞迈步上前,撩起跪地,朝皇帝拱手道:“此事是景瑞之错。”
朝阳公主搭在皇帝胳膊上的手一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她未想到,这贺景瑞竟愿意为一个小小的寡妇牺牲至此。
贺尔巧挽着皇帝的胳膊,不着痕迹的狠瞪贺景瑞一眼。
苏霁华也知道贺景瑞要说什么,她使劲的跪着挪动两步,上前一把攥住了贺景瑞的胳膊,声音细哑的摇头,“三叔……”不要说。
贺景瑞坚定而缓慢的将苏霁华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然后轻启薄唇道:“李家大郎,是臣放走的。”
皇帝瞪向贺景瑞,怒火滔天。
贺尔巧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声音凄厉的喊了起来。“啊,皇上,臣妾的肚子,臣妾的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