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而过的水光,粼粼地在她脸庞上晃动,过分瘦削而显得寡义的一张稚嫩脸庞,也变得纯真起来。
那双尤其出彩的明眸,倒映着山河色,一派澄空干净。
十一岁的学生,如此无辜地望着自己。。。他先前的几番怀疑,此时好似都苍白了,尤其是显得自己心思恶毒,迟恕庸心神摇动片刻,终主动把疑火按灭。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辜跳蹬起身,拍了拍屁股,面露好奇。
此般少年,迟恕庸犹豫了,他真要把其纳入疑云诡谲的朝堂纷争之中吗?
这几月来的观望,都让他想到,沈辜若是鲜衣怒马于江湖,或是更快活肆意、也是更合适的一生。
何必把个孩子拖进泥沼里,不然又与那些奸恶之臣有何区别。
“抚安,我私心要去沈将军墓上,你,可要跟随?”
迟恕庸侧过头,他日后定会后悔的,但他宁做恶人,也不想大庚朝此后姓李。
“先生去哪,我便跟到哪里。”
沈辜看起来快活极了,她真像个小少年,成日只知道乐,先生别有深意的言辞,到她这里就是游山玩水的邀请。
“好。”迟恕庸抚抚她的额,清俊的眉眼更添深沉。
于是,两人历经四个时辰水路后,终于到达从剑关与荟洸关的交界地带。
沈辜被安葬在此,是当朝李右丞亲自选的地方。
他不为人知的府也在此。
沈辜把周行的遗言烧给了自己,她烧完后,蹲下身捏起和湿土混合在一起的灰烬,指尖下落划了划,激起寒灰里的半星活火。
迟恕庸提醒她小心,被其狡黠的笑给推回去。
他还以为沈辜在顽皮。
火燎指尖,有一瞬的灼痛,沈辜埋头嗅了嗅指头,有股焦味,连带潮湿的土汽,掌心的血口也再次渗出血腥,她仗着背对迟恕庸,张狂地无声大笑。
笑得两肩抖颤,她倏然捧腹而起,折身,明媚地对迟恕庸说:“先生,我欲得志庙堂,可有捷径吗?”
她的想法与迟恕庸其实是不谋而合的,他正想要诱其存志,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
其巧合之妙诡,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孩子是在曲意逢迎。
可不会的,她才十一岁。
“抚安,”迟恕庸温和地看着她,“你的仕途,是忠天子,还是忠金银?”
天子,她想忠的天子都死了。
金银厚禄,倒是可以考虑,但想得到,却也容易。
所以,沈辜聪明地不做选择,她另辟蹊径:“先生,我难道不可忠于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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