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迟恕庸颇被沈辜的话打动,他倒不怀疑她的言语真实性,因他不想去怀疑一个孩童机心深重。
沈辜顺势哽咽,“小人从未见过像先生这样好心的人,今早是小人铸下大错,只愿先生能给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
“亡羊补牢。。。这成语用得不错,这么说,你曾念过书?”
“不曾读过几本,只是儿时跟着爹娘认过些好词名句。”
小无赖一字不识,但沈辜做李持慎书童的那几年,被李强求学过几十个大字。
如今将这经历说出博取怜惜,以求可栖身之地,也是造化弄人。
“这,”迟恕庸沉吟,他不需要沈辜补偿任何物什,可如果就这般拒绝她,那么这孩子既无亲人庇佑,也无师长可亲,可怜还读过书,就这般又回到偷生的营道上,哪日被人打死,也是未可知,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挽回。
故而,善心的先生叹口气,走到沈辜身旁牵住她的手说:“你若不嫌我家中清贫,倒是可以留下,平日和我一起种些菜磨磨墨也是好的。”
“先生。。。您将这小无赖交给我们吧,我们给她吃百家饭就行,怎敢叨扰先生呢。”
王瘦子挠头,鼓足勇气上前,讷讷说。
“诸位尽早回家吧,”迟恕庸摆摆手,“也谢过大家对迟某人的看重关心了。”
说着,他反身对大汉们施礼,这一礼可将对面诸人惊得不轻,赶忙也都弯腰还礼。
沈辜机灵,跟着埋头行礼:“小人也多谢各位叔伯们手下留情,从此之后,小人定堂堂正正为人,不再行恶,只乞求赎免以往过错。”
没人理她,但也没有过多纠缠,等迟恕庸送完客,把后门拴好,夜便彻底下来了。
夜星闪耀,晚风中携带山中草木清香,拂过脸面,很是沁人心脾。
如今这竹林茅屋只剩两人。
沈辜小跑到先生身侧,伸手想扶着他,却被其温声拒却:“你不必讨好我。”
她心里确实是想讨迟恕庸欢心,好巩固长住久学的心思的,但沈辜不能嘴上也这么说,她一边伸手搀住男人小臂,一边笑道:“先生此言差矣,小人既幸得您收留,为您顾家看路自不在话下。”
“再者说,我手中无银钱给您,只好多给先生行方便。这样的事情哪叫讨好呢,这分明是小人图自己心安呐。”
她一通话说完,迟恕庸难免多看她几眼,末了随她搀着走到茅屋门口,轻笑道:“小孩的嘴还挺伶俐。”
沈辜装傻充愣,明知是调侃,却摸头嘿笑:“小人多谢先生夸奖。”
相伴进屋,才看见里间地方着实不算小,光用来盛书的四层木架便已摆了五个。
这些木架搁在最中,将整地一分为二,左边那间小室为迟恕庸日常入寝的地方,右间即是他读书写字的场所,还摆了很宽长的一张书案,上面更是书堆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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