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恩轻易不找她,上次两人会面还是商讨北疆的事。
这次当着大内那么多奴婢的面,便将她支了出来。
足说明这次的事故是比北疆之祸还严重的了。
“宗将军他——”
粱恩和沈辜一齐走进耳廊,将事和宗端所处的危险都摆明后,叹了口气。
“定是李党的阴谋。他们盯上了宗端。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害你,这更直接。。。。。。对不住,抚安,可能冒犯你,但确实直接冲你来的话,他们的诡计得逞不得逞,也更彻底些。”
沈辜才觉也许会失去的是宗端。
那个自称是创造她的人,也妄想救她于水火的人。
她侧脸看向粱恩,面色冷静,声音低沉:“性命是无忧的吗?”
粱恩剑眉蹙起,白玉似的俊朗面庞现出薄怒:“若非刑部也有几位清正身正的大人相助,宗将军绝无可能活过今夜。”
“他们想要立刻处死他,”粱恩蜷起手指,“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沈辜眼睫一颤,她猛地捏紧了拳头:“攻势这样激烈,近乎毫无回寰的余地。一定是宗端行事间触及了他们的根本,那必是个惊天的秘密。否则李党不能这么疯狂!”
可是宗端做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了她。
每件事又都是她吩咐的。
究竟是哪件事?哪件事?
沈辜剧烈地想着,并且迅地朝宫外赶。
心绪不宁下,浑身散的寒气很是骇人。
经过她的奴婢们,一双双眼睛仰慕而怯懦地望着她的背影。
“你现在去救人?”粱恩一把拽住沈辜的手臂,他眉心阴翳深重,“太莽撞了,会落给他人多大的口实把柄,你清楚吗?”
沈辜反身,将腰间的执金吾令牌卸下,塞进粱恩的手中:“我知道宗端被下狱的真正原因了,我知道了。”
“他是我的副将,我该去救他,”她扬手止住粱恩再进的步伐,“我没有你们这些大人的深沉,我只会打仗。”
“现在我知道,我的同袍弟兄陷入了险境,我就会去救他。”
“我会受甚么苦,最后也不牵连你们和大业。”
她径直跃上马背,低眉间恍惚地有点慈悲,“要死也只应我死,他犯不着为我挡。”
粱恩不是第一次知道,他阻止不了沈辜决心要做的事。
马蹄声渐渐远去,他将执金吾令牌紧紧扣在手心里。
半晌后,他转身折回宫廷。
*
刑狱。
“沈、沈将军!”
“沈将军,这是刑部大狱,关押重犯的地方,没有手令您不能进去!”
沈辜一脚踢开阻拦的狱吏:“滚开。”
她根本不用多问,也不必走多少步子,两边的牢房都是空的,独廊底墙上挂着个人。
男人被强硬地褪去软甲,穿着单薄的里衣,两只手被铁链缩在墙上,脚尖堪堪点地。
不断涌来的狱吏,急躁而恐惧地劝沈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