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木着张脸,抬眸四处扫了扫,城墙上的守卫们也都抱着剑戟,偷懒闲谈。
周行也是个蠢货,君子君子,却把天下治得像小人的烂屁股。
阒贼若是再犯,北疆珦城守不到三月就要溃。
买下两串糖葫芦,以好应付迟恕庸可能的问话时,沈辜冷笑着咬碎一颗山楂球,没吃到意料中的甜味,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又咬下一颗,还是酸的。
酸到人手脚麻,她又骂了声,小人。
回到客栈,迟恕庸果然问及她的去向,沈辜把两根木签扔到桌子上,请他看签上残留的剔透糖块。
“你若爱吃,启程时我买多些,给你解闷儿。”
沈辜没耐心和迟恕庸再扮演什么有礼学生,拾起签子,拒却完就当当当地跑进房门,后把门用力关上。
“孩子心性。”迟恕庸却弯唇一笑,转身也进了房。
*
回到水路时,不出五日,三人到了京城。
天子脚下,金翠耀目,棱户珠帘,雕车宝马,应目不暇。
一行人皆非常人,神色平淡地过街,寻了处酒楼,包房购置一桌酒菜后,枭开口:“东西已到,银货两讫。”
迟恕庸掏出两张银票,交给他。
枭收下,便对窗做出鸽哨声,不过两息之间,又一黑衣人出现,背负长剑,半跪在枭面前。
“这是鬼面,我的属下。”
鬼面献上一盒,迟恕庸接过去。
沈辜低头,霎时注意到鬼面背上的剑,没有剑鞘,只用厚布裹着,只露出半点寒光,却很是伤人眼目,可见并非凡剑。
鬼面如他名字般,蒙着张玄铁铸就的鬼面具,十分狰狞。
待迟恕庸把盒打开,看完字迹,确认属实,便起身微微弯腰:“多谢。”
他唤了声沈辜:“抚安,我们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
沈辜盯了鬼面一眼,而后也跟出去。
离开酒楼,坊市热闹人声便齐齐涌进耳中,迟恕庸把木盒纳入袖内,侧目问道:“可要多留几日,见见这上京繁华?”
留?
这还不是她该留的地方。
她摇摇头,牵起迟恕庸的手,“先生,我想学堂了。”
迟恕庸反牵住她,罕见地真心对沈辜说:“好,我们回家。”
归途,木盒被放到沈辜手心。
她道过谢,盘腿坐在船尾,缓缓开启了盒子。
盒中并无机关,只有张素纸,墨字三行,十分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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