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王苌兄您瞧不上,王老爹这样厉害的人,作为他的儿子,肯定什么稀奇的都看过了。”
“你。。。!”王苌怒起,却嘴笨讷言,急得脸色涨红,不知如何驳斥。
他想扭曲叫嚣着让小无赖滚蛋,但其实内心还有点莫名的委屈。
爹虽在县上做事,却很少拿东西回家。
稀奇物见惯?
他只见惯山里那些野鸡野兔而已。
而一旁被奉承到的王老爹轻咳,转头终于正眼看向沈辜说:“是迟先生的吩咐,我也就尊了。你坐我车上,钱先装着,到县里再给我不迟。”
“对了,王苌啊,”他扭身使唤儿子,“进屋再拿份干粮。”
出山路远,得一个多时辰,他们赶早进县的,早饭自然没得吃,都是备的干粮路上吃。
“爹,我不乐意!”王苌很少在老子面前犯犟,此时是少年人的好胜心与自尊短暂地打败了孝心。
他转身跑进房里,拽下墙上的弓箭,狠狠瞪了沈辜一眼后,撇开腿朝狐鬼山跑了。
“死小子。”王老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低骂一句,也不愿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就背手走进屋子,给沈辜拿了份干粮。
“谢谢。”沈辜躬身,叫王老爹挥手喊起来。
“赶快坐上来,要赶不上过河的船了。”
跳上驴车,两人与王苌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
*
历经十八年,两世。
沈辜再次回到奉和县。
物是人非,县里的坊市较十几年前的杂乱,变得干净又齐整。
摊贩们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这番老少相携的和乐场景,又岂是沈辜经过的景致。
她和王老爹在他的肉摊前分别,临走前他交代沈辜:“酉时前你不回到我这儿,我也不去寻你。回村我只会和先生说你拿钱跑了,知道么?”
“王老爹放心,我不会叫您为难的。”
“去吧,先生的米面我会买好的。”
“谢谢您。”
沈辜折身进入人流,准备好好看看她这个原乡,如今内里的情况。
奉和县有条街,叫邦衡。
邦衡街上盖的房子都是灰瓦飞檐,若非家底颇丰,一般百姓住不到这里。
李家就在这街上,沈辜清晰记得,左数第七家的房子,就是李持慎最初的宅邸。
踱步去李宅的途中,突然望见一圈人围在一起吵闹。
也是巧了,他们堵在前方,正好掐住沈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