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时，我并不在家中，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世上唯一在意我的人都不在了，世事皆如浮云，功名又有什么重要。”
他的耳朵似乎想起了父亲的斥责声。
“若非你一意孤行，不听劝阻，你母亲也不会忧虑缠身，郁郁寡终，你简直就是不孝之徒。”
“你要走就走吧，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
…。。。
陆砚合上眼睛，唇角的笑容短促又苦涩，“着实可笑，修身齐家我尚且做不到，谈何匡平天下。”
姜绾本是侧耳倾听，听完这番话，她的面容依然平静，内心却有一种茫然又沉痛的情绪在悄然滋长。
风渐渐大了，湖面上涟漪渐起。
姜绾的目光落在天际，开口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这些并不是你的错，为何要将错误和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陆砚睁开双眸，转头看着她，静默不
语。
“逃避没有任何作用，斯人已逝，你若是事事困顿于心，只会被永远困在原地。”姜绾继续说道，声音渐渐多了一分冷意。
姜绾每次想到前世的经历，浑身都会充满戾气与憎恨。可她从来不会内耗，只会憎恨那些利用她的信任戕害她的人。
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踩着她的尸身，享受权力带了欢乐。如今她一刻也不想停下，谁都动摇不了她复仇的计划，她非要手刃敌人才会罢休。
陆砚开口道，“我想走的路，终归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若如他们的愿，做个富贵闲人，你可会甘心？既然不甘心，又何必要在意旁人的眼光？”姜绾的目光变得清明。
她看见陆砚攥在手中的那个怪石，突然伸手将怪石取过，一把丢进了湖中。
“噗通”一声，溅起一朵水花，石头沉入了湖中。
“你看，无用的包袱，丢掉便是。”
姜绾转眸一笑，眼神坚定。她的面容透着绝俗的清丽，宛若绽放山谷的一朵幽兰。
陆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凤眸有消散不去的笑意。
他能确定的是，她有一颗很坚韧的心。她想要去完成的事情，即使要采取极端艰难的手段，也不会轻易地改变或者动摇。
“你与叶家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陆砚突然问道。
姜绾抬眸看着他，没有回答。
“即便到今日，依然无法信任我么？”陆砚直视着她，凤眸明亮，其中的光彩让人移不
开眼。
姜绾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必要牵扯进来，原本你就只是想调查沈由死亡的真相，待到华临渊伏诛，这件事情便可以完结了。”
将心比心，陆砚对她坦诚，她心中也有动容，可对于叶家的复仇终究是她自己该面对的事情况且她终究与陆砚遵循了不同的底线，与其产生分歧，倒不如早说清楚。
“只怕我想抽身，叶家也未必会但我如愿。”陆砚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锁定在姜绾的脸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微垂的睫毛和鼻尖。
“若能与你并肩，这条路我走得心甘情愿。”陆砚扬起唇角，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