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宇智波斑有些不耐烦了，“说说宇智波一族吧。”
即便这个人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但宇智波佐助因着同族的身份，还是展露出了些许自己真实的情绪。
“没了。”他神色低落下来。
“什么没了？”我身旁的人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眉头紧皱。
“宇智波一族没了。”宇智波佐助目眦欲裂，盯着宇智波斑的眼神似乎要将他撕碎一般，“只剩我一个宇智波了！早在许多年前，宇智波一族就被鼬给灭族了！”
宇智波斑听懂了，对于宇智波佐助汹涌的敌意，他在知晓此世的宇智波斑的作为之后也能猜个大概，但这不是宇智波佐助如此放肆的理由。
他眉头紧皱，语气冰寒：“宇智波佐助，收敛一下你的敌意。你这么想报仇，不如去杀了另外一个宇智波斑，不要在我这里叫嚣。”
一双紫眸冷冷淡淡地盯着宇智波佐助再未开口。
面前的宇智波佐助一拳捣上眼前的藤桌，良久之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扉间跟我说了，你的愿望除却复活你的哥哥之外，还想知道宇智波一族的辛密。”宇智波斑继续道，“你想得到什么？想再现宇智波一族的荣光？还是想与宇智波的族人一同生活下去？抑或者想为宇智波灭族一事讨个公道？”
“我……”他抬起脸颊，不知不觉中已然泪流满面，“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便看向我，茫然道：“你说过的，我宇智波一族有可能没有灭族……”
我是说过，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如今宇智波的正派族长在面前，我自然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我看向宇智波斑：“这里的木叶建立到如今也才几十年，你们雷之国的老巢和战乱年间撒出去的暗桩也不至于全没了吧？”
他无趣地垂下眼睫，也不避讳道：“宇智波佐助，你说的宇智波一族全灭我是相信的，不过也仅限于住在木叶的那群宇智波了。”
“我宇智波一族在百族内战中脱颖而出，哪里只会靠明面上那点人呢？”他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此世的宇智波全然信任木叶，可那些撒出去的暗桩也不会悉数撤回。”
见宇智波佐助听出其言下之意，神情激动起来，宇智波斑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道：“不过我却得事先告诫你一番，宇智波一族覆满已成定局。”
“在我于此世掀起世界大战之后，在宇智波的尖端战力悉数被木叶铲平之后，那些暗桩只会改名换姓将我宇智波一族的血脉传承下去，并不会如你所想，站到明面上再续宇智波一族的荣光。你即便找到了他们，也不要妄想让他们一呼百应，为你驱使。”
“……我，我没有想过这种事。”他磕磕巴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再见见宇智波一族的人……我想确认自己不是一个人……”
宇智波斑微微点头，结束了这场谈话：“出去之后你就跟在扉间身边吧，好歹是我宇智波一族的后辈，那些代价自不必再提。等我处理完神树的事，便带着你去寻他们。”
听上去没问题，只不过——
我偏头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他之前还理直气壮地跟我说他并非此世的宇智波族长，并不知晓此世的宇智波一族的情况如何。
“若真无一人生还，那就从黄泉里拉几个人上来。”细微的满含杀意的呢喃在我耳边响起，“宇智波一族纵容有再大的错处，也不至于阖族连带所有的暗桩都被铲除殆尽！”
“莫生气。”我微阖眼眸，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海岸、夕阳、藤椅、庆典……所有的一切都如水墨般晕染开来。
再度回神时，我的身体安坐在一方高台之上，身下是熟悉的藤椅，四方是方圆千里的废墟，头顶是直冲云霄的神树，是愈发降临的满月。
抬手间，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上密密麻麻缠着枝条，那些枝条中充沛的成生命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这具濒临崩毁的秽土转生之躯。
宇智波佐助自然也随我出来了，他跌落在我身侧，神色依旧有些恍惚，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便冲过来试图询问。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问方才的幻境是真是假，问他的哥哥，问他的家族，是否真能如幻境中那人允诺的那般。
“且看着吧。”我低低道了一声，握住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没有再开口。
灵魂与身体的不匹配，在如今那丝联系岌岌可危的境况下，令我愈发倦怠了。
“……好。”宇智波佐助凝神盯了一会儿我们二人，缓缓点头也在空余的藤椅上坐下。
“忍耐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宇智波斑在我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旋即后退隐入身后大开的空洞之中。
至于另一位宇智波斑——我相信在他找到我之前，他们已经进行过一番谈话了。
否则以此世宇智波斑的实力，我们身处的幻境绝不会一直平稳到直至我们主动从中出来，更莫说我们都能偶遇宇智波佐助，没道理不会遇上另一名宇智波斑。
唯一的解释便是此世的宇智波斑在知晓一切的真相之后，如我所言，自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清醒去了。
如今他从幻境中出来，见到我与另一个世界的他如此熟稔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反而只坐在藤椅上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限月读已破，忍者联军一方的诸位自然忙不迭往神树上赶，以期阻止宇智波斑再度施展此术。可待他们冲到这方平台上时，我们三人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的姿势又令他们迟疑着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