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点点头,一脸喜色:“公子帮了我们大忙,此事便不必和我道谢了。”
说着两人移步库房,林管事这才细细说来。
“照着公子给的线索,我们查到了一人,与公子口中那方越城最为接近。”说着从胸前仔细拿出一张宣纸来。
“公子看看。”说着他便展开了宣纸,上面赫然画着一幅画像,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冷峻的面容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只是这面相怎么,有些…莫名的熟悉?
沈长清收好宣纸,谢过了林管事。林管事洒脱的摆了摆手继续道:“是了公子,这人啊您可以去芦苇亭寻一寻,我的人就是在此地发现的。”
“多谢告知。”沈长清面色温雅,总算是让他松了口气。
林管事摆摆手:“公子说的哪里话,既然话带到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沈长清点头相送,不多时守在院口的小柱子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
“长清公子。”小柱子胖乎乎的小手交迭着,规规矩矩的给沈长清行礼。
沈长清点头,面色如常:“此处就交给你们,我去一趟后院。”另一清瘦的小厮听了这话,白皙清秀的面上有些忧虑:“…公子,是我们阁主出什么事了嘛?”
几人方才见林管事匆匆来匆匆走,又听沈长清说要去后院,一个个都红了眼。
沈长清哑然失笑:“别多虑你们阁主休养几日便能大好。”沈长清说完,三个孩子才松了口气。
几人目送沈长清修长的身影出了药房,这才低头继续做着手里的事儿,大一点儿的两人称药抓药,小柱子则轮着小短腿碾药。
各怀心事,却都希望阁主能早点醒来……
这边的沈长清刚从后院出来,便瞧见站在门口笑吟吟等着的姜枕砚,他迎上来:“公子,白鹤阁主怎样了?。”
沈长清微微点头:“已经大好,今日有些乏了,你且同我出去走走吧。”沈长清说完便往前院走,脚步比平时要急两分,却也不算失态,倒多了几分从容不迫之感。
姜枕砚见他不多说,又瞧见身侧还有其他人,心中顿时明了,猜到沈长清怕是有事情要同他说,便跟上了脚步。
俩人出了白鹤居,慢慢悠悠的,也不着急了。
“姜郢,方越城有消息了。”沈长清背着姜枕砚,淡淡开口。
姜枕砚笑吟吟的面上恢复了严谨,他猜测狌王死了以后沈长清已经不想再管三界的纷纷扰扰。
姜枕砚的情绪有些复杂,咬了咬被风吹的有些干涩的唇角瑟瑟道:“公子,此事若你不想介入,便交给我吧。”
“不,我还想确认一些事情。”沈长清神情淡淡,清风拂过,发丝划过眉骨挡住了他眼底的冰霜:“我们,不能白来一趟。”
姜枕砚听了这话,有些惊讶!
却又想,比起黄龙令,公子更希望狌王平安吧~
长清公子鲜少显山露水,但许多次他难以注意到的细节都是由沈长清提点,若有他帮忙,自己也能安心。倒不是他嫌弃自己那些小师侄们,实在是与他们难以共事。
姜枕砚向来不与他们多计较,毕竟老头子能收他为徒,确实惹人眼红,别说是同一门下的师兄弟了。
所以他宁愿一个人出门,也不愿与那些个师侄一块儿走,实在聒噪。
他思虑一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忽然一抹精光:“公子,我有一计!”
锦囊
月明星疏,虫鸣鸟喈,仲夏的夜,总有一种让人舒适的静谧感。
月色淡淡倾泻着银光,为夏夜的风添了几丝轻柔的爽凉!
芦苇亭侧的浮板上早已有人在此垂钓,如此舒爽的天,这人却还带了顶斗笠。坐姿豪爽,倒是帽檐压的低低,旁侧的油灯光影摇摇晃晃看不真切。
姜枕砚提着鱼竿笑吟吟的,看似漫不经心的搭话:“这位大哥,可别贪心,早些收手吧!”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在摇曳的灯下闪着锋利的光。
黑衣男抬头打量了一眼,见是个清隽少年郎,笑的人畜无害,生的桀俊无双。
虽是看起来一身正气,气宇轩昂,但方越城这种人,是最能感知危险的,而这个少年身上,却带了某种似有若无的危险。
姜枕砚也不露声色的打量他,只见一条剑痕从眉下划到眼睑,深黯的眼底犹如海面般平静,而姜枕砚却感受到了他眼底那抹如漩涡般致命的气息。
姜枕砚捋了捋衣袍,指尖微动!
猎人可以看见猎物眼底闪烁的情绪,方越城也能看见姜枕砚眼底那抹如狐貍般的狡黠。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猎物。”方越城的声音如地狱罗剎,深沉黯哑中,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姜枕砚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抛出鱼线,拍了拍衣袍,低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好戏才刚刚开始,到底谁是猎物,还未分晓。”姜枕砚的鱼饵被动了一下,他笑吟吟拉起鱼竿:“哟!这么快就上钩了?!”一条肥美的‘黄沙古’在月下甩动着漂亮的尾巴。
方越城不屑一笑,鹰眸中闪着锋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子,现在高兴却是为时尚早了。”
“这位大哥话里有话啊。”姜枕砚双眼一眯,不急不忙的将鱼收入篓,再次出竿。
而一边的方越城却收起了竿,不紧不慢的拿上油灯鱼篓,看样子是要打道回府了。
“今晚的鱼,不是我要钓的。”方越城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篓中翻跳的黄沙古,冷笑一声,径自离开。
姜枕砚没有说话,邪笑一下打了个响指,寂静的芦苇丛中立即跳出十来个黑衣人,将想要离开的方越城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