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碧珍鱼黑着那张俊秀的小脸开了口，语气僵硬，带着几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姜枕砚也不着急，拿着玄武圣令在手中摩弄了一回，似笑非笑答他道：“干什么？当然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至于我是谁，你不配知道！”姜枕砚冷笑一声，声音也陡然变冷：“给你一次机会，这玄武圣令，你从何人手中得来，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碧珍吓得白了脸，他得道缘至今还没与真正的修者打过交道，原以为他能在这山中作威作福，没想到，会蹦出这么个张扬狂妄的少年来。
自己却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我……机缘得来。”碧珍白着嘴唇回答，眼神却是飘飘忽忽，姜枕砚看在眼里，丝毫不给面子的嘲笑道：“机缘？你连验灵根的术法都习得了，还同我说是机缘。”
正在这时，月出站在不远处朝里头看，旁侧的小妖一时心计上来，伸手就要来抓月出，还没碰到月出的衣角边呢，就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
留下的几个小妖本就被姜枕砚唬的脚软筋麻，此刻领头被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丢了兵器逃出去了！
“姜少侠，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姑娘们都被我送出去了。”月出虽还有些怯怯，但还是咬咬牙走了过来。
姜枕砚瞧他那兴致缺缺的模样，心中也猜了个大概：“你要找的人呢？”
“没有找到。”月出颓败的摇了摇头，他已经找遍了整个水府，却还是一无所获。
姜枕砚一脚将碧珍踢下位子，懒懒的坐下，那样子张狂又傲慢，活脱脱就是个土匪模样！
碧珍气的说不出话，自得道缘以来，他还没过过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一时动了心思：“月出道长，没想到你竟背叛了我，那个女子还在我手中，若我死了，她也会死！”
女人？！
雪娘疑惑的看向月出，方才自己跟在他身后进进出出搜遍了整个水府的犄角旮旯，竟是为了找一个女子么？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么？”月出看着他，有些怕，但一双眼中，满是坚定。
“说出那个人是谁，我求姜少侠留你一命！”月出往前走了一步，步子坚定而稳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放出她，以前与你的约定，一样作数！”碧珍的眼睛一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姜枕砚神色古怪的看了月出一眼，凌厉的视线落在了月出身上。似乎有些意外，月出果然还有事瞒着他，不过，他与这死鱼精还有一桩交易？！
“我说出来，你确定他会放了我？”碧珍埋怨的看了姜枕砚一眼，随即转向月出。
月出立马跪地请罪：“姜少侠，我欠她太多，若他愿意说出实情，烦请您饶他不死。”
姜枕砚看着碧珍忽然转变的态度心中腹诽，却面不露色，声音很冷：“说吧，谁指使你。”
碧珍面色一喜，几乎是夺口而出：
“就是这湖中……”
“咔！”
碧珍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心脏一窒，那个要说出口的名字忽然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不等他反应，脑袋却直接爆了，血浆溅了一地。幸亏姜枕砚躲的及时，否则就被溅了一身污秽！
月出瞬间白了脸，急急环视一圈，却丝毫没有看见刺客的身影，他急急看向姜枕砚。
姜枕砚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黑着脸解释：“他和那人签了生死契。”
“生死契是什么？”
姜枕砚可惜的啧了一声，差一点点就可以知道那个人的真面目，却给他留了那么一手，姜枕砚苦笑：不愧是幕后玩家，真是一点机会不给啊！
姜枕砚漫不经心答他：“出卖了主子，他就会死！”
月出一时急了，拦住姜枕砚的步子：“可我还要救她。”
姜枕砚抱着胳膊看他，一字一句：“你救不了她了。”月出霎时白了脸，哆嗦着嘴唇问他：“为…为什么！”
姜枕砚回问他：“你和那死鱼精，还有什么交易？”月出一听，知道他是质问自己为什么瞒着他，苦笑道：“他说要和我交换身体，若我泄露，就会杀了姐姐。”
姜枕砚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你救不了她。”
月出茫然又无力的看着他：“姜少侠，我努力了这么久，我对不起她，我一定要救她。”
姜枕砚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朝月出一指，月出只觉得有股凉意席卷全身。
正要问呢，就听见姜少侠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雪娘，见见他吧。”
月出听到这两个字，浑身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他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姜枕砚，心里的猜忌不断放大，那个真相呼之欲出。
“你以为，刚才是谁在掩护你！”姜枕砚的声音凉凉的，却让月出觉得心惊肉跳。
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衣的雪娘，她披散着一头墨发，面容比当年长开了些，没有了当年的天真浪漫。
巴掌大的脸上毫无血色，月出惊恐的后退，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
他嘴里颤抖的念叨着“不可能”，随后跌坐在地，满脸的慌乱、迷茫、不可置信和……悔恨？！
数种情绪混为一团，不断的冲击着他，她在雪娘第二次失踪时，就想过这个结果，但他不愿相信，固执的给自己找借口！
直到那只鱼精找上门来，他更愿意相信姐姐还活着，这次他不是缩在后面，而是勇敢的准备好了，献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