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样下去,卷轴的事情怕是解释不清了。
白夜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碗酒,豪迈的饮下。
别喝了,没准我们应该想想朱砂的话,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或许正是因此,朝廷才并没有来找我们的麻烦呢。玄奇看着白夜微醉的脸,缓缓道。
你疯了?你忘了朱雀门是怎么灭的了?朝廷多少年想要吞并江湖,你知道吗?如果他们没有怀疑我们,又怎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可是,与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先把朱砂救出来。朱雀门被灭了,江湖中缺了一角便不再完整,又如何对抗朝廷?
可是现在来讲,我们自身都难保,怎么救朱砂。朱砂这丫头,就是让朱雀保护的太好了,她太年轻,许多事仍然还不能看的太明白。
白夜说着,上次的事情又回忆起来。
朱砂用剑砍下青丝的情景,依然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那日朱砂走后,白夜一个人在原地愣了好久,他缓缓捡起朱砂的头,不由得感觉到了那丝中的热量。那是一种来自年轻人的热情,激动,冲动上了头,怎么忍住不哭。
可惜,可惜,只是未尝别离。
当年师傅离去,白夜也并未太过伤心,自始至终未掉一滴眼泪。或许是太在乎,越是看的重的人,越是觉得他不会走,觉得他还会回来。可是朱砂让他明白,伤过的心,那痕迹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被时间淹没。
他很难受很难受,是因为自己很清楚的明白,这一走,她不会再回来。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在师傅的葬礼上笑出声,弟子们不敢出声,背地里却说他疯了,更有甚者说师傅是被他害成了这样。
他不管,依然只是笑。多年来一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有些事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可怜自己愚钝,朱砂虽是被抱来的,他也不该当着她的面将这话说出来。现在江湖上四门少了一门,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闭环,恐被朝廷钻了空子。又或许,这就是为何朝廷掳走朱砂。江湖四门长久不联系,根本就没有合作的意识,这才让李长安钻了空子。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没有挽救的余地了。白夜叹了口气。
不一定哦。青空笑了笑,朱砂一介女子,虽说性子异于常人,可是也不会比男子更刚毅,我们想个办法与她联系,或许她心一软便能够应下来,到时候里应外合,事情便好办许多。
白夜看了看眼前这位青龙门新上任门主,心中叹到他还是没有经验,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目前的状况来看,也只能拼命一试了。
多谢陛下恩赐,臣妾不胜感激。
朱砂一边说着,眼神却不住的望向李子墨。
李长安怎会感觉不到,只是不言此,只是说:朱砂,你到宫中也有些时日,还未了解到宫中的礼仪,以后可不能再事事由着自己了,要知道些分寸才好。等你好了,朕便将嬷嬷给你找来,你也可好好地学一学。
陛下,不打算杀我了?
不一定,或许什么时候就动起手来。李长安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说出实话。
其实,心里面还是有些痛的吧,他大概也明白,自己想要的,也想要别的。她心里面的那个男人,八成就是李子墨了。只是自己不甘心,明明自己是一国之主,只要自己一句话,别人又敢说些什呢,可偏偏他觉得即便到了手,她也不会是他的。
即便是人在,心不在了,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这皇帝,当的还真是够让人难受。
青空看着白夜的神情,知道他不相信自己。
自己是新人,刚刚上任,白夜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毛病已经是很好了,可是,他那过来人一般的眼神,还是让他有些难过。
本来,这位置应该是青山师兄的,亦或是青云师弟,可偏偏,青山师兄去世,青云年纪尚小,难当大任。所以偏偏,最后坐在这位置上的,是他。
刚入门的时候,他是弟子中最弱的。
师傅常常说,你呀,还得努力,汗水不会骗人。
他信了,没日没夜的练功,终于赶上了师兄师弟们的进度。可是到了武林大会的那天,师傅却不让自己去,那时他难过了好多天,怎样也不理解师傅为何如此,直到青云一个人回了门派,得知了青山大师兄的死讯,他终于明白了师傅的用意。
师傅是做好了两人不归的准备,才要他留下。
可是当自己开始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师傅已经去了。
他跟从师傅的意愿正式上任,可是空有武功没有实战经验的他,如今还是被嫌弃了。
夜已深,休息吧,朝廷的事,改日再议。
白夜放下酒杯,一瘸一拐的向着门口走,玄奇看见他这个样子,冲着青空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后上前扶起了白夜。
是谁找的这个家伙继任青龙门,难道不知道青龙门是四大门派之吗?他这么笨,怎么还能上任?真是够无语的。白夜明显喝多了,一边说着一边反胃,随后到了僻静的一处吐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怕是没指望了。
没指望了。
白夜费力的说着,玄奇在一旁看着,许久不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白夜,你还记得青龙门前任门主么。
白夜这时缓和了一会儿,扶了扶大汗淋漓的额头,将头掀起:你是说,青龙前辈?
玄奇点了点头:青龙前辈可以说是江湖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上任管理青龙门的时候,便是由众人举荐的,由此不难看出他的威望。在江湖的所有前辈中,青龙前辈年岁最大,每次无论哪个门派出了什么事,门主都会找到他,让他帮忙出个主意。与朝廷的和解契约,也是青龙前辈签的姓名。尽管四大门派不常来往,但是因为青龙前辈,这么多年并没有出过内乱,大家总归还是一条心。
所以,你是说?
白夜似乎明白了玄奇说这番话的用意。
没错,这样有权威的前辈,他选出的门主,又怎会如你我所想的那般简单?
自是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