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之痛叫着跪下。
穆野唇角依旧带着笑，视线转向赵晋：“仅凭会用暗器就给人定罪，你晚上睡觉，真的没有冤魂寻仇么？”
赵晋可不敢戴这顶大帽子，忙解释：“并不是要给少夫人定罪，只是难得有了点线索，例行询问，例行询问。”
“询你妈。”穆野突然发了火，一脚踹翻椅子，高大身躯随之站起：“她与我夫人往日有仇你不知道吗，她的话你也信，你他妈脑子不如砍下来当摆设。”
赵晋垂着眼，半个字都不反驳。
“她今天攀咬我夫人，你就敢去大帅府请人，她明天攀咬大帅，你也敢去吗？”穆野的怒气值并未因他的低头而下降。
赵晋的眼垂的更低，他自然是不敢的。
穆野怒极：“所以是觉得老子是软柿子，你把我夫人带走，我不敢把你这个总统府的特派员怎样？”
赵晋确实存在了这样的侥幸心理。
但他还是不够了解穆野，你把他请来，他不见得跟你发火，可你请他夫人，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赵晋还没想好如何狡辩才能让穆野息怒，一截锋利的刀片，已经扎进了他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倒地。
温热的鲜血涓涓流出，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裳，这还不是最让赵晋疼的，真正让他疼的是裂了骨头，他的肩胛骨，被裹了内力的刀片刺断了。
“会使个破暗器，瞧把你们稀罕的，如何，现在开眼了么？”穆野指尖捏着剩余的刀片，大有赵晋说没开眼，他就把剩下的也让他开开眼。
赵晋慌忙认错：“对不起穆少帅，我不该听信凌云之的一面之词，误会了少夫人。”
穆野勉强满意，视线转向凌云之：“到你了，允许你选个死法。”
凌云之跪在地上，惊恐抬头：“你不能杀我！”
“你一个杀人犯，老子杀不得？”穆野劝她知足：“老子亲自送你上路，你不要太谢我。”
“不，不……”凌云之疯狂摇头，她真在穆野眼里看到了杀意，她还不想死，扭身拖着流血的腿往外爬。
穆野手里的刀片甩出去，叮的一声，将她的手掌穿透，叮在了地上。
凌云之惨叫。
“你实在蹦跶的老子心烦。”穆野掏出腰间配枪，咔嚓上膛，瞄准凌云之的后背，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凌云之屠了沈家满门时没怕过，被关进警备厅没怕过，甚至被判处了死刑都没怕过，她始终知道自己不会死，阿爸都已经计划好了，会找个死囚犯把她替出去，会重新送她留洋，让她远走高飞。
她没想过自己会死，子弹打穿她的心脏时，她第一反应不是疼，而是后悔，无比后悔，她不该攀咬谢扶光，她该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换出去，她本不该死的啊。
晚了，一切都晚了。
心脏破碎的声音不大，她也没有被疼痛折磨，好像只是弹指间，她的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可她明明还睁着眼睛啊。
好悔。
悔遇沈知章。
悔嫁不良人。
若有来生，她绝不重蹈覆辙。
赵晋看着死不瞑目的凌云之，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穆野的下一枪，随时会打在他身上。
他再不敢仗着是总统府的人，就对穆野抱侥幸心理，军中老将的女儿他说杀就杀，遑论自己。
求生欲在体内疯狂作祟，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穆野没揭穿他的装晕，把枪插回枪套，拉起谢扶光，绕过凌云之的尸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