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如何?”他一出来就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张军医看向谢扶光,笑道:“放心吧,子弹取出来了。”
谢扶光长舒一口气,杂乱的心跳也渐渐回到正轨。
刚手术完,医生怕伤口撕裂,不让移动,也不让人进去看,嫌他们身上脏,都是细菌,怕干扰伤口。
谢扶光马上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来,也不进去,就坐在外面守着。
张军医劝她:“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听话,去歇着。”
“等他脱离危险了我再走。”谢扶光坚持。
穆野是为了救她中的枪,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着他。
张军医也不劝了,让徒弟去切了几片人参,一片让她含嘴里,剩下的泡上水给她喝。
打了这么久的仗体力早耗尽了,再不补着点,穆野没怎么样呢,她得先倒下。
谢扶光喝了一杯人参水,含着人参片,顿感轻松许多,忙道:“穆野能不能用?”
“早给他含着了。”张军医没好气的道:“管好你自己吧,这倔劲,跟你阿爸一模一样。”
谢扶光嘿笑:“亲生的嘛。”
张军医瞪她一眼,转身进了手术室,他还要给穆野施针,没功夫听她贫嘴。
谢扶光捧着人参水,像尊雕像似的继续坐在门口等。
军中的事都交给了李长贵,暂时只是战后清理,他一个人也忙的过来。
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沈知章来来回回路过好几次,看她为其他男人担心,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但他也有很多事要忙,暂时没空来找她,直到半夜忙完,看见谢扶光还坐在那里,才忍不住走过来。
“你还要在这里守多久?”
谢扶光没心情搭理他。
沈知章不悦:“你不是医生也不是大夫,守在这里有什么用。”
谢扶光:“关你屁事。”
“你如今怎变的如此粗鲁?”沈知章蹙眉:“少跟他学这些粗话。”
他觉得谢扶光都跟穆野学坏了。
谢扶光:“关你屁事。”
沈知章气恼:“我是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
谢扶光:“你知道吗,一个合格的前夫,就该像死了一样,不出现,不打扰,不犯贱。”
“你……”沈知章脸都绿了:“不可理喻。”
又道:“我再关心你才是犯贱。”
他关心她,她诅咒他,他就多余过来。
沈知章被气走,谢扶光耳根清净,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本只想休息一下,没想到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张军医出来摸了摸她的脉,对徒弟道:“送她回去睡吧。”
他在参茶里加了安神的药,都没想到她能撑到现在,谢家人,毅力都强的惊人。
谢扶光本就累,又喝了安神茶,这一觉睡的格外长,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穆野。
穆野已经脱离危险,从手术室里转移了出来,人也醒过两回了,只是每次清醒的时间都不长,说不了两句话又昏睡过去,这会就还在睡。
谢扶光在床边坐下,少年俊朗的脸没了血色,嘴唇也很白,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破口,那是她的牙齿硌的。
想到那个算不上亲吻的吻,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这具身体十九岁,可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七了,穆野才二十,怎么算都是她占了人家的便宜。
但愿穆野醒来不记得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