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最后昆布不情不愿地点了头，敷衍道：&ldo;好吧，我也想家了。&rdo;戟天道：&ldo;她应该也希望省点钱，一个光出不进的女公爵，估计也没多少钱可以用了，与其……&rdo;&ldo;好了好了！&rdo;昆布道：&ldo;你说得对，万一她赖账怎么办！比起赖账，我更害怕她拿她的美貌和身体来偿还……我这就去说！我们回家去！&rdo;辰砂笑得打跌，昆布还没掀开车帘，马车便已经停了。昆布道：&ldo;又怎么了？！&rdo;他跳下车去。戟天坏笑着伸出手掌，与辰砂互击一掌，辰砂道：&ldo;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rdo;&ldo;你们到底还要怎样‐‐！&rdo;芙蓉夫人的尖叫声倏然提高了数个音域，也许是因为踏上了自己的国土，近乡情怯之心转换为兴奋的叫喊而尽数爆发。&ldo;我是公爵‐‐！这位是祖国的石韦子爵‐‐！路上已经搜查过一次，没完没了的何时是……&rdo;卫兵的声音道：&ldo;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也是循例行事，将军阁下离开了帝都，亲自来到关所巡查，您请稍等，您是公爵……&rdo;&ldo;什么将军！叫他出来见我！&rdo;芙蓉夫人怒气冲冲道。戟天微微眯起眼，道：&ldo;这下麻烦了，亲爱的，你见过玄龟国的哪位将军？&rdo;辰砂想了想，道：&ldo;我只认识玄鸡……他把我抓去那会，就把我关在他的帐篷里……其他人都没见过。&rdo;戟天点了点头，道：&ldo;那就好。&rdo;戟天把围巾拉上，风衣帽子扣上，道：&ldo;待会你就说我生病了。&rdo;辰砂道：&ldo;我们要先跑么？&rdo;戟天答道：&ldo;看情况，希望不用。&rdo;芙蓉夫人叉腰怒斥道：&ldo;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大老粗都能当将军了？！我告诉你，凝水女王当年还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将军！叫他出来见我！&rdo;芙蓉夫人还未歇斯底里地叫喊完，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已摘下风衣兜帽，朝她们走来，冷冷道：&ldo;我就在这里，公爵夫人。&rdo;戟天与辰砂的气息倏然一窒，辰砂瞬间转过头，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玄及依旧穿着一身棕黑色的刺客紧身服，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色的风衣，腰间围着一袭牛皮战裙，他的双脚修长，立于雪地里颀长的身材令芙蓉夫人眼前一亮。玄及抿着他锋利的薄唇，一头短短的棕发如同碎草，他微微躬身，道：&ldo;好久不见，芙蓉夫人，我原以为您不会回国。&rdo;女公爵的樱唇小嘴张开了些，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许久后道：&ldo;你是……皇太子殿下？&rdo;玄及礼貌地道：&ldo;姐姐继位成为女王，我现在是第一军部队上将，或者您也可以称我为亲王，夫人。&rdo;他牵起芙蓉的手，心不在焉地俯身，冰冷的薄唇并未触及她的手背。只是作了个样子便放开。又望向石韦，道：&ldo;你是七皇叔的儿子？&rdo;石韦忙赔笑上前，道：&ldo;皇兄，别来无恙。&rdo;玄及冷漠地点了点头，道：&ldo;欢迎你们回国。&rdo;他把石韦与芙蓉扔在原地，朝八月招了招手，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ldo;八月札，脸色这么差？&rdo;八月笑了笑，在玄及脸上亲了一口。玄及伸出手指，勾了勾八月抱着的小熊布偶，道：&ldo;凝水姐姐给你的小熊？&rdo;八月笑道：&ldo;是呀‐‐&rdo;&ldo;他不像那么坏的人。&rdo;戟天在马车上低声道。辰砂点了点头，道：&ldo;他的脾气很怪，切了我的手指以后，有时候会笑，有时候又抱着我哭，叫我玄钦……有时候……&rdo;戟天的醋意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凑到辰砂脸旁，恶狠狠地峻声道：&ldo;他为什么抱你！&rdo;辰砂笑着把戟天的脸推开，道：&ldo;我猜他喜欢那个叫玄钦的人……&rdo;戟天想了想，道：&ldo;玄钦是谁？同父同母，都是玄字头的名字，是男生？你长得像他弟弟？&rdo;戟天倏然想到了诃黎勒亲手杀死的那个孩子，不由得背脊直冒冷汗。&ldo;他把自己的弟弟……派去……&rdo;戟天抽了口冷气。&ldo;什么？&rdo;辰砂茫然问道。戟天摇了摇头，颤声道：&ldo;没有……这里面一定还有内情。&rdo;玄及道：&ldo;搜。&rdo;卫兵围住了两架马车，玄及又道：&ldo;姐姐现在也在关所，八月札，她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rdo;&ldo;去请女王出来走走，她的小妹妹回来了。&rdo;玄及吩咐一名卫兵道。芙蓉夫人完全被晾在一旁，此时饶是她美貌与智慧冠绝天下，也完全不敢对这当权将军施展挠首弄姿的本领，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后一辆马车。戟天道：&ldo;亲爱的，他来了，请你相信我，我说什么你就照做，我会保护你的。&rdo;辰砂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戟天的承诺与诃黎勒一样令他安全。芙蓉夫人不安地说道：&ldo;后面是我的一点行李，还有几名花钱请来的雇佣兵……&rdo;玄及扬眉嘲道：&ldo;大陆各地的贵族们，没有人亲自把您送回来？&rdo;玄及掀开车帘，瞬间如石化般呆呆地站在马车外。戟天低头说：&ldo;跟老朋友打个招呼，亲爱的老婆。&rdo;辰砂愉快地笑了笑，道：&ldo;你好，玄鸡，我们又见面了。&rdo;戟天愉快地附和道：&ldo;你好，玄鸡小废柴。&rdo;一招毙敌的决斗玄及艰难地咽了下唾沫，眼眶有点发红。&ldo;不用搜了。&rdo;他吩咐道：&ldo;辰砂，下来走走？&rdo;戟天轻轻推了推辰砂的肩膀，后者便领会其意，钻出马车。玄及伸出手，辰砂微一犹豫，把手放在他掌中，玄及牵着辰砂残缺的四指，把他抱下地来。戟天漫不经心地下来了，并打了个呵欠。八月札抱着她的小熊，倚在石韦的身旁，奶声奶气道：&ldo;皇兄，他救过我的命。&rdo;玄及微一颔首，道：&ldo;他也救过我的命。&rdo;戟天懒洋洋道：&ldo;辰砂救过你的命，你的回报就是把他出卖给毕方国的军队，自己在雪之村逃了，士兵们打断了辰砂的腿。&rdo;&ldo;你再见到辰砂时，拿他当人质，砍了他的手指……&rdo;戟天笑道：&ldo;将军真是有情有义！&rdo;玄及脸色没有半分变化，他只是默默地听着。&ldo;皇兄不是这种人！&rdo;八月朝戟天吐了下口水。戟天笑答道：&ldo;嗯哼，我在撒谎。&rdo;玄及道：&ldo;辰砂，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我们可以单独谈谈么？&rdo;辰砂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戟天，后者则拉着他的手臂，道：&ldo;告诉他不行。&rdo;辰砂笑道：&ldo;不行。&rdo;玄及道：&ldo;辰砂，我诚恳地请你留下来，留在玄龟之国……&rdo;戟天道：&ldo;说你滚。&rdo;辰砂讪讪道：&ldo;你滚。&rdo;&ldo;……&rdo;玄及深深吸了口气，道：&ldo;我可以让你当一名公爵，有自己的封地，你也可以搬到我家里来……&rdo;玄及认真道：&ldo;我听说了诃黎勒的事，我很抱歉，辰砂。&rdo;&ldo;那天到你的学校去，我确实是真心诚意想把你接到身边，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都记得，辰砂。&rdo;戟天笑吟吟道：&ldo;说你这个偷窥狂，再给他一耳光。&rdo;辰砂鹦鹉学舌道：&ldo;偷窥狂是什么？你这个偷窥……狂，再给他……&rdo;旋醒悟过来，抬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玄及的神色，极轻地拍了拍他的侧脸。&ldo;……&rdo;玄及肩膀不停发抖，不再与辰砂交谈，转向戟天，冷冷道：&ldo;你就这么急着找死？&rdo;戟天笑着耸了耸肩。玄及冷喝道：&ldo;我要和你决斗！&rdo;戟天道：&ldo;很好，稍后如果你可以踩着我的尸体，我想辰砂也许会愿意给你一个谈谈的机会。&rdo;戟天漫不经心地抽出背后大剑，扣指一弹，金铁嗡鸣之声清越，令在场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玄及扯下风衣，抛在雪地里，冷冷道：&ldo;你没有炎枪，我也没有冰霜之星，这次我要把……&rdo;戟天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成功地激起了玄及的怒火，并懒懒道：&ldo;少啰嗦，来罢，小杂鱼。&rdo;凝水女王裹着雪白的狐裘在关所门口出现，一见戟天，便立于原地。她峻声喝道：&ldo;抓住他们！&rdo;芙蓉夫人尖叫一声，数十名卫兵持尖刀步枪奔来，围住了车前的所有人。&ldo;姐姐！&rdo;玄及不悦地喝道。凝水女王眼中充满泪水，双肩不易察觉地发抖，指向戟天，颤声道：&ldo;你……你很好，我又见到你了，恶魔……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