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年看着他低声下气，向来不可一世的人已经几次向她低头，如果是以前，她早就高兴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可如今……
都没有意义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许佳年面无表情听他说完，握着门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这是防御的姿势。
她一字一顿：“不好意思，我拒绝。”
不原谅，不复合。
季从闻却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之前拒绝复合是因为时沐熙，现在我已经跟她分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
他都已经退让了那么多，她究竟还要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相较于男人的暴怒，许佳年则平静得多：“以前，我的世界只有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所有。”
为了他，她放弃了读研。
爱情最浓烈，最美好的时候，他曾是她的全世界，她想要托付余生的人！
季从闻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语气急切，几近狂热：“现在不也一样吗？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
许佳年垂眸，摇了摇头：“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你不会，我也不会。”
“跟你分开以后，我突然发现，原来除了你，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很多值得我追求的东西。”
季从闻眼中蒙上一层阴郁，“值得追求什么东西？考研？还是读书？可即便硕士读完，你也终究要工作。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许佳年蹙眉：“我要的不是钱。”
季从闻嗤笑：“那五千万支票你不是拿走了吗？你现在说你不要钱？你觉得我会信？又或者，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钱？！”
愤怒到极点的男人又开始口不择言。
许佳年见他越说越离谱，不再搭理，握着门把的手往前一推，就要关门。
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季从闻没来得及反应，被迫后退了两步——
“你以为读研那么轻松吗？那些学术课程，实验操作，从前你确实游刃有余，足够优秀，可这么多年过去，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许佳年吗？！”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门彻底关上了。
响动大得走廊都传出回音。
季从闻被震了一下，愤怒之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后悔。
……
四月初，春意渐浓。
枝头抽出嫩芽，风也不再凛冽。
许佳年去探望了欧阳教授。
这还是年后，她第一次跟小老太太见面。
开了年，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欧阳闻秋的身体也在慢慢康复。
她又回到了研究一线，忙起来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见到许佳年，直接塞给她一沓资料，都是她实验室的一手数据，还有相关论文文献。
许佳年粗略翻看了一下。
有些论文年代久远，又因为内容比较冷门，很难从网上找到完整版。
能集齐这些，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许佳年一瘪嘴，欧阳闻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些资料都是从你师兄师姐那儿扒拉来的，我就是个伸手党，全靠他们！我这把老骨头可找不到这么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