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穿孔……
这一走神，手上打滑，碗碎了。
她下意识用手去捡，不小心碰到碎片，她嘶了一声，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砸在手背上。
六年，不是六天，也不是六个月，某些习惯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在听到季从闻住院的瞬间，她几乎本能地担忧，本能地想要去医院看看。
好在，理智阻止了这种本能。
许佳年想，她会慢慢习惯不再担忧，也不再为他掉眼泪。
她和季从闻从相恋的灿烂，到相守的厌倦，直至最终分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裂缝就已经出现。
也许是他第一次食言，又或许是他第一次撒谎……如今回想起来，竟也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
六年，能可歌可泣，也能不值一提。
……
季绮婷踩着高跟鞋气愤地往楼下冲，由于走得太急，被楼道里的垃圾绊了一脚，气得她破口大骂：“住的什么鬼地方？又破又臭，真是气死人了！”
突然，手机响了——
“哥，你怎么打过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她正一肚子火气，想到季从闻是病人，语气不免软了一些，却还是带着几分生硬。
医院里，季从闻刚睡醒就听人说季绮婷出去了。
“……说是去找许佳年，让她来医院看你。”程周耸耸肩，两手摊开。
意思是：拉不住，根本拉不住。
季从闻目光微闪，又等了四十分钟，期间又是口渴喝水，又是坐起、翻身，目光还无数次偷偷扫过门口，最后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季琦婷的号码。
“你在哪？”
季琦婷含糊回道：“外面呢。”
“还有多久过来？”
季琦婷没能揪到许佳年一起，不太想回医院招她哥烦，所以……
“就不过去了吧？我先回家把妈给你煲的鸡汤拿上，再——”
“许佳年没跟你一起？”那头察觉她语气不对，立马开口。
呃！
季琦婷：“……没有。”
季从闻拿着手机，嘴角一紧：“谁让你去找她的？我住院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一个个听不懂什么叫分手吗？！多管闲事！”
“是是是，我多管闲事！合着就我招人嫌，讨人厌，你俩清高，你俩谁也不管谁！”季琦婷也怒了，当她软包子好捏呢？
“……什么意思？”
季琦婷冷笑一声：“人家许佳年说了，你的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病了也好，死了也罢，都找不到她头上，她就不乐意去医院看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喂？哥？哥？！”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手机拿下来一看，早就挂断了。
……
病房里，王妈看着季从闻森冷阴鸷的眼神，又扫过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得，又报废一台！
王妈下意识捂紧自己兜里的手机，刚赔她的呢，可不能再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