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神奈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在榻榻米上舒展着四肢。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垂眼静静地看着她,像是看着家养的猫咪翻身、伸懒腰,好一会儿过后,他养的猫在榻榻米上打了个滚,滚到他身边,后脑勺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宇智波神奈闭着眼睛,喃喃地开口。
宇智波美琴十五岁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宇智波神奈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即使如此,她还是叫自己妈妈。
——谁让我……在那个时候叫你妈妈了,我……改不掉了呀。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喊妈妈的样子,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宇智波斑垂眼,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单了一辈子但带娃经验相当丰富的宇智波斑对她这番话深有体会。
宇智波斑沉默了片刻,而后目光幽幽地开口,“你当年做的事情可比这大多了。”
此话一出,宇智波神奈在他大腿上打了个滚,蓝汪汪的眼睛瞪得圆溜,像是一只把猫尾巴支棱得老高的猫咪。
“谁说的,我可听话了。”宇智波神奈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她才没去外面找黄毛,她是最听话的小猫咪。
宇智波斑又陷入了沉默,看得宇智波神奈的眼睛瞪得老圆,正当她想要鸡掰的时候,宇智波斑的手按在她发顶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嗯,你最听话了。”宇智波斑嘴上顺着她说下去,“晚饭要吃什么?”
宇智波神奈:“……要吃寿喜锅。”
好吧,她的伯父这些年变圆滑了一点。
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宇智波斑,人的阅历随着年纪增长,年少的棱角也跟着被岁月磨圆润了点,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根在宇智波神奈和千手柱间这两个老六身上。
晚饭的时间,宇智波美琴在外面跟黄毛吃饭,宇智波神奈在家吃上了宇智波斑做的寿喜锅,鲜美的酱汁裹上切得薄薄的牛肉,把鸡掰猫馋得直流口水。
“火核的孙子。”宇智波斑垂眼看着咕噜咕噜冒泡泡的锅,温热的水汽氤氲上眼睫,末了又补了一句,“在没有战争的年代来说勉勉强强。”
对于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们来说,这个时代的孩子稚嫩得就像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幼稚且脆弱。
这是和平年代必然会出现的现象。
那点力量对比处于时代巅峰的宇智波斑看来,不值一提。
宇智波神奈知道宇智波斑说的是谁。
……
说起来,宇智波火核也是看着宇智波神奈长大的。
还是婴儿的时候,宇智波神奈已经表露出人嫌狗憎的气质,那段时间除了宇智波斑,谁都不待见。
宇智波火核成婚的年纪比宇智波泉奈还早,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子嗣。
宇智波一族一分为二、宇智波泉奈离开木叶的时候,宇智波神奈甚至还没有到断奶的年纪,宇智波火核的妻子恰好生下了第三个孩子,谁料想到还是婴儿的宇智波神奈对人类的母乳半点都不感兴趣,死活不愿意喝。
那个年代的物质条件相对于现在而言非常苛刻,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替代母乳,宇智波斑愁得头发都快掉了的时候,靠近村子外围的家畜圈里闯进了一只生过狼崽的母狼,制服那只母狼后,便尝试着用母狼的乳汁喂养婴儿。
连人类都不愿意接受的婴儿,鬼使神差地接受了那只母狼。
宇智波神奈八岁之后,宇智波斑才知道,这多半和宇智波神奈过去有段时间是被狼养大有关系。
那个年代恰好处于饥荒,她出生在武藏国境内一个非常贫瘠的村子,每年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被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在收成不好的年岁,河底堆满了女婴的尸体。
生下她的人家原本是要把她溺死在河水里的,可是那个女人下不去手,就把还是婴儿的她裹在从狼崽身上剥下来的狼皮里,丢到了村子后面的山里,放任她被熊和狼吃掉。
那张裹在她身上的狼皮里带着狼崽子的气味,失去孩子的母狼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叼回了巢穴,用自己母乳喂养她。
她顺理成章和那只母狼生活在了一起,常年混在狼群里,难免带上了血腥气,有那么短时间还差点被鬼杀队的剑士误认成是鬼舞辻无惨手底下的吃人鬼,双方大打出手,后者被她揍得嗷嗷叫。
很多年后,那段时间已经过去,她亲眼看着那只养大她的母狼老死在时间里,人类高速发展的文明也灭绝了一个物种,日本境内的野狼已经绝迹。
放着好好的母乳不喝,偏偏去喝野狼的奶,那段日子的宇智波神奈顺理成章成了村子里的奇闻异事,宇智波斑也在那段日子得罪了南贺川一带所有的狼。
不过好在宇智波神奈断奶断得快,宇智波斑也就不用隔三差五往山里扎,漫山遍野去找哺乳期的母狼。
就是开口说话的时间慢了点,整得宇智波斑一度怀疑自己带孩子的手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和宇智波斑走得最近的宇智波火核天天看着自家族长操碎了心,孩子不在视线里待着心里就不舒坦,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好在宇智波神奈顺利长大了,能跑能跳,吃嘛嘛香,甚至没怎么生过病,除了性格糟糕了点,其余方面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