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淳对魏晨志的礼物很感兴,她用手指轻抚着那些图案,有点心不在焉的问:“你去了哪里?巴黎?”
“不,我去的是威尼斯,这些杯垫是在当地买的。”
汪禹城横周青淳一眼:“人家一开始已经说是从威尼斯回来,怎么扯到巴黎?”
“做这个马赛克手艺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周青淳有点神经质起来。
这个问题彻底问倒了魏晨志。
“这是手工做的?是机器做的吧?”汪禹城取过其中一只杯垫细细的看。
周青淳认为她并不懂得马赛克艺术,毕竟这还是挺冷门的手艺。
就在周青淳推翻自己所有的浪漫思维不再相信感觉的时候,她却奇迹般和曾心言重逢了!
那是三个月后的事。
那个黄昏实在没什么特别,也好像没有什么先兆……如果要说有先兆,那就是魏晨志送她的马赛克杯垫。在周青淳眼里,全世界好像只有曾心言精通马赛克艺术!
天空下着毛毛雨,周青淳穿着风衣,冒着雨到对面的面包店去买面包。
面包店的隔壁似乎不再装修了,正确的说,是已经装修完毕,而那辆造型古怪的吉普车也没有再停放那里,可就这个潮湿微凉的傍晚,周青淳却看见店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男人穿着粗重的工作服,貌似装修人员,他们面向大门,那个女子就背着门,三个人比手划脚好像在谈着很重要的事。
周青淳走过去的时候,店内忽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有重物从店的一面墙滑下,其中一个男人叫了一声,那女子一惊掉头,周青淳却是一惊止住了脚步。
周青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以为必须再飞到巴黎才能再见曾心言,又或者她们永不再相见,没想到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都无法成立,因为眼前所见,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曾心言!
曾心言已经打了那两个男人来到周青淳的跟前。
“只说真心话的曾心言!”周青淳压低声音说,脸上掩饰不住喜悦。
曾心言也流露出喜悦之情,她接得很快:“很清纯的周青淳!”
声音依然清晰悦耳,最重要的是,曾心言没有忘记她的名字,周青淳心里有点激动,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为什么呢,周青淳一直渴望能和曾心言重逢,现在她们是面对面了,她竟然害羞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很清纯的周青淳,你怎么会在这里?”曾心言问她。
周青淳故作镇定的说:“不是应该我问你这个问题吗?你回国定居了?”
“回来半年了。”曾心言轻松的说。
半年,原来曾心言已经回国半年了。
“不久前去了巴厘岛潜水,三个月前才回国,就忙着开店的事。”
难怪曾心言的皮肤跟周青淳记忆中的不一样,她黑了一圈,不过黑的很健康。
“这是你的店吗?”周青淳望向那间店铺,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里头空荡荡的只剩下四面墙和一些杂物。
“把两层楼都租了下来,底楼开店做生意,二楼自己住。”
周青淳猛然想起来了那辆车,她问:“之前这里停着一辆吉普车,也是你的吗?”
“那是我在二手车行便宜捡回来的,听说已经可以当古董了。”曾心言有点得意的说。
真没想到!
「这么说,你是决定当归侨了」,「这个钟点,又下着雨,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因为我就住在对面!”周青淳说。
曾心言愣了一下,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住对面?”
周青淳点点头,她伸手往自己家的露台指去:“看到吗,养着三株葱兰和一株朱顶红的就是我家,我就住在那里。”
曾心言往她家的小露台看过去,仿佛看到了周青淳站在那里向她招手。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好吗?”曾心言拉住了周青淳的手。
到底为什么呢,眼前的曾心言对她一如当初那样的平易近人,可是她却不回复她的电邮,一封也不回。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她怎么会这样?
周青淳有些无所适从,她想起曾心言这些日子以来的音讯全无,又想起自己在读者交流会那番给自己的总结词,它就像是一个魔咒,一个相反的魔咒。
该用什么言语交代周晴淳这段日子的心情呢?太美妙,也太复杂了。
曾心言在两年前偶然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然后一切就彻底改变了,她把她写进小说里,小说红了,她的名字响了,可是曾心言却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幕后功臣。
人生的际遇真的太奇妙了,她该怎么告诉她这近乎有点离奇的事?她不能告诉她,因为这对于曾心言来说,肯定太突兀。
“其实,我写过很多电邮给你,你都没有回音……”周青淳决定坦白。
“电邮?”
曾心言的反应令她感到太意外。
“两年来我写了不止一封电邮给你,我还在Facebook上找你。”
“我没有收过任何的邮件。”
周青淳很诧异,这当中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周青淳已经背得出曾心言的邮箱地址。
追根究底,原来曾心言给周青淳的邮址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