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祺声对她勾了手指，舒念就侧身过来，他悄声问道：“是岳丈。”
舒念道：“不是。”
不是？
念儿对舒家人当真如此怨恨？
她那么不想嫁入王府……
霍祺声很矛盾，一方面感谢舒家人让念儿替嫁了，一方面，念儿是被这些人抛弃的，他的心矛盾且疼痛。
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处于何地。
马车里有马灯，舒念看着他带着银色面具的侧脸，许是因为光线明明灭灭的原因，男人那硬朗的轮廓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端坐着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是那样高大伟岸。
“念儿？”霍祺声都要急了。
一扭头，发现少女竟痴痴的看着他。
他没好气的叹一声，眼神示意，歪头老丈人，哦，不舒将军还等着。
舒念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妾身厌的是他们区别对待，从未真心爱护过妾身，并非怨他们将妾身替嫁入王府。”
虽然不知道霍祺声内心是怎么想的。
但，舒念觉得，有些话她要说，免得霍祺声误会。
听见她这般说，霍祺声嘴角压都压不住，“你，真的？”
那双原本阴鸷的眸子，依旧锋利，但却柔和了许多，特别是看舒念时。
舒念点头，“嗯。”她说的都是真心话，霍祺声本来就是很好。
霍祺声宠溺的一笑。
这才对着外头道：“舒将军何事拦本王的马车？”声音不冷不热，叫人听不出情绪。
外头的简顺将车门打开，撩开马车帘子。
舒鸿鹏抬眸看去，只见男人还带着银色面具，身侧，舒念身穿宫装，目光只瞥了他一眼，便再没有给多余的表情。
“臣，臣恳请王爷、王妃救臣女舒雨曦一命。”
霍祺声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冷声道：“舒将军怎么觉得本王可以救人性命？”
他在外界的名声忽然好了吗？
不是说他嗜血残暴吗？
这种人设还会救人性命？
既然念儿都不认这舒家的人。
他也不想上赶着给这些欺负念儿的人客气，自然也没有女婿对老丈人的客气。
“臣，臣……”
马车中，那个传闻中的活阎王声线十分特别，分明是很平静的语气，但，舒鸿鹏却觉得威压过盛。
臣了半天，才道：“回王爷，臣嫡次女好歹也是王妃亲妹，她，求王爷，王妃救曦儿一次。”
舒念道：“犹记得归宁那日，你们欢欢喜喜的议亲，唯独觉得本宫是多余之人，时至今日，舒将军可曾想过，曾经父女缘在之时，你何曾在意过我这个女儿？”
舒鸿鹏张了张嘴，“念儿，自然，自然是在乎的。”他声音有些小。
舒念抿着唇发笑，不在然的问：“哦？那你说本宫在舒家时，终日都在做什么？”
舒鸿鹏道：“你生性喜静，终日在府中，在府中帮曦儿晒草药，你……”
“帮舒雨曦是吗？”
“啊？”舒鸿鹏看着舒念那双眼，那双眼满是委屈，似觉得他说的不对。
似在说他是个眼瞎心盲之人。
舒念深呼吸一口气又问，“那你可知道本宫平日喜爱什么吃食，什么颜色的衣物，什么头饰耳饰？想要什么吗？”
“我……我……”舒鸿鹏一句都说不出来。
舒念笑着，“在舒雨曦霍御议亲那天，本宫就看透了。”
前世，她在舒家大门外，断了手脚，四肢八骸痛入骨髓，自始至终没有一人出来看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她笑着，眼眶泛着淡淡的泪花，看向霍祺声，“王爷，本宫没有娘家人。”
霍祺声看着那双盈盈水波的眸子，他看到了泪花在闪烁，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放在她眼角，心疼的眉头紧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