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菡挑眉看着戚昀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比如永安伯府，比如……五皇子？”
戚昀迟看着温凝菡并不像是开玩笑的神色，也玩味地挑眉。
“如果戚某没记错，温姑娘正是永安伯府的嫡出大小姐。”
“是啊，我是永安伯府的嫡出大小姐没错，可过去的我是什么长大的，调查过我的戚世子定然也是知道的？”
戚昀迟不自在地咳嗽两声，他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戚世子总该知道，我的母亲到底是为什么会嫁给温从言的吧？”
旁边传来一身倒吸冷气的声音。
某安静地近侍：他就是太惊讶了。这温家大小姐口中的“温从言”是她的父亲吧，就这么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这温家大小姐也是真的勇。
温凝菡瞥一眼角落里，继而道：“前永安伯可以为了化解永安伯府的窘境，对秦家下手，逼得我母亲不得不嫁进永安伯府，如今我身在永安伯府，想必也很难逃掉被待价而沽的命运。”
“想来戚世子应该也知道，五皇子最近与温凝双走的很近，看永安伯府的意思，很乐意从五皇子手中接下这个侧妃之位，交换的条件，就是温凝双会给五皇子府带去丰厚的嫁妆。”
“戚世子觉得，以永安伯府那难以为继的家底，这丰厚的嫁妆如何而来？”
戚昀迟了然：“所以，你想要先拿回原本属于你母亲的嫁妆？”
温凝菡微笑：“现在那是属于我的嫁妆。”
戚昀迟怔然。突然提到嫁妆，戚昀迟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姑娘好像已经及笄，正是待嫁的年纪，空气突然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戚世子，以你对五皇子的了解，觉得他在见识到有钱的好处之后，会只满足于温凝双带过去的那点丰厚嫁妆吗？”
“或者戚世子可以考虑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位已经在朝上办差的皇子觉得，手里的钱不够用了呢？”
戚昀迟：“……”原来呼吸困难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听着温凝菡这些话，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没见旁边那位近侍听到温凝菡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煞白，额头上的冷汗正在往下滚。这话哪是他能听的？他现在就怕这事闹出来，他项上人头不保。
哦，这里就四个人，太子殿下还在昏迷之中，所以要是这事能被其他人知道，戚世子和温大小姐就可以合理怀疑是他透露的？
某悲催的近侍：冷汗就像暴雨一样落下。
温凝菡的笑容依然稳定，却让近在眼前的戚昀迟感觉到一阵冷静。
“戚世子觉得，五皇子又需要多少时间，就会意识到，秦家可以是他的囊中之物？只可惜他没办法模仿当年的永安伯绕着圈子对秦家下手，因为秦家这一代全是男子……”
戚昀迟盯着温凝菡，眼底光芒闪烁。
“我明白了。但是，你为何会想到那么远去？”
按照温凝菡的思路，这样的事情确实有极大的可能。如果太子真出事，五皇子问鼎的机会最大，自然要寻求更多的依仗，秦家确实是个很好下手的对象。
但这一切，似乎还很遥远。
温凝菡没办法跟戚昀迟说，在她了解到的剧情里，这些事就发生在不久的将来。
“我说我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戚昀迟：“……”
如果他从未听到过温凝菡的“心声”，短短几句话带给他极大的信息量，他肯定是不信的。
现在吗，不好说。
“不管我信不信，这事我帮定你了。”
温凝菡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了几分，“那就多谢戚世子了。”
温凝菡看一眼旁边的滴漏，“时辰差不多了，我要为太子殿下取针，还烦请戚世子准备一个盆子，和一个装了清水的茶盏。”
“小的去，让小的去！不用麻烦世子，小的这就去。”
终于找到点自己能做的事的某近侍以恨不得原地消失的速度消失在温凝菡眼前。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准备好了温凝菡要的东西，按照温凝菡的示意，盆子放在脚踏上，装着清水的茶盏则是小心翼翼端在手里。
温凝菡捏了一颗豆大的药丸放进茶盏的清水里，澄澈的清水瞬间变成了朱砂一般的赤红色。
这近侍看得瞳孔猛的一缩。
再一看，温凝菡手中的银针已经扎在了太子垂在床边那只手的食指上，一滴浓黑粘稠的血液就滴在了温凝菡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瓶里，两滴，三滴之后，温凝菡就将太子的手搁在了盆边上，然后拿过茶盏，往瓷瓶里倒了些许，就塞紧了瓶口。
“这毒血我留着点，回去慢慢研究一下，这茶盏里的水是用来封住毒性的，等下我将毒素引出来之后，你看着，每隔一息往盆中倒上些许就行。”
近侍的手都差点开始哆嗦了。
戚昀迟直接拿过茶盏，“我来。倒些许，具体是多少，会有什么妨碍吗？”
“无碍，你看着倒就行。”温凝菡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算起来，这茶盏里的水也算得上是剧毒，与其说是封住毒性，不如说是一个诱饵，或者是口粮？”
近侍：！！！
完了，这下是真的忍不住开始哆嗦。
所以刚刚他是把一碗剧毒捧在手里？真的没洒出来吗？洒出来了他是不是就完蛋了？
戚昀迟则是挑眉：“你身上还带着这些？”
谁家姑娘出门在外，身上带的除了金针银针，就是各种药丸子，现在居然还有毒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