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了视频,那辆车一直停在市外面,停了大约有十五分钟,见你们出来才故意撞上去,我们调查过车牌,是假车牌,找不到开车撞你们的人。”
贺东辰眉头紧蹙,对方既然敢开车撞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查到,他站在落地窗前,眼里寒光闪烁,他道:“上次那批人处理干净了没?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所为?”
“处理干净了,我敢确定,云小姐的身份没有暴露。这次的应该是另一批,毕竟云小姐在特战队情报科当卧底有些年份,得罪了不少人。他们知道云小姐的真实身份,一定不会放弃打击报复。”
贺东辰太阳穴隐隐作痛,他伸手掐了掐眉心,道:“增派人手暗中保护她,看到可疑对象不用向我汇报,先拿下再说。还有,注意席城那边的动静,那天在a市机场,他看到了我,应该会展开调查。我曝光了,离云嬗曝光也不远了。”
“贺队,其实你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再次淌这趟浑水?”那人不解的问道,贺东辰的背景,足够让他从特战队顺利离开。
贺东辰没有回答,挂了电话。当初为了保护云嬗,让她彻底脱离情报科,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他与特战队情报科的队长谈判,他助他完成扫荡边境贩毒组织的任务,而他则放云嬗自由,并且彻底销毁关于她的所有资料。
他亲眼看着她的资料消失,甚至为了确认对方有没有留一手,他还亲自验证过情报科没有关于云嬗任何备用信息,他才离开。
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这么深,只是想让她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也许十年前,看见许渊抱着她走进军校,他那样失望与难过,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了。
以命换命,他一点也不觉得亏,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也有能力保护她。只要捣毁了边境的贩毒组织,他和情报科就两清了,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
云嬗收拾好厨房,她站在客厅,看着二楼方向,想了想,她泡了一杯菊花茶给他送上去,晚上吃的面条,容易口干。
她来到书房外面,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贺东辰的声音,她推开门进去,看见贺东辰坐在办公桌后面,电脑的光反射在他脸上,他眉目深沉。
黑黢黢的眼睛朝她看来,她心跳一顿,快步走过去,将玻璃茶杯搁在他面前,道:“我给你泡了花茶,我出去了,不打扰你工作。”
贺东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灯光下,她的神情格外柔软,他心念一动,用法语对对方说了一句,像是稍等的意思,然后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耳语。“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云嬗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我出去了。”
贺东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看她转过头来,他握住她的下巴,隐忍的吻上去,浅尝辄止后,他哑声道:“记得把套拿回房间,去床上等我。”
云嬗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迅遁了出去,跑得太快,差点撞到门上,回头看到男人唇边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她更是窘迫,不敢看他,脸红耳赤的跑了。
贺东辰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这才转身走回去坐下,对那边一干等着开会的下属道:“刚才进行到哪里了,继续!”
云嬗跑出书房,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一步步下楼。来到沙旁,她看到茶几上放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套子。
想到刚才男人脸上的笑,她拎起塑料袋。转身走到垃圾桶旁边,伸脚踩开盖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扔进去,她拎着塑料袋转身,快步上楼。
虽然感到羞涩,她还是把套子放在了贺东辰睡的那边的床头柜抽屉里,她不想怀孕,那么戴套是最好的避孕方式。
放好后,她起身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她躺在床上,随手拿了本杂志翻阅。公寓很大,但是没有佣人,这一点让她感到自在。但是应该有钟点工,她注意到了,他们刚才进门时,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再加上垃圾桶里也换了的垃圾袋,所以一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清洁。
这是她留宿在他家的第二个晚上,她心里很紧张,却也很甜蜜,这是她偷来的幸福,她会好好珍惜。
她翻着杂志,眼皮越来越沉重,昨晚她几乎没睡什么觉,天亮他才放她睡去,今天又忙了一下午,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贺东辰开完视讯会议,回到卧室就看到这样一幕。
女人捧着杂志,头歪在枕头上睡着了,他站在门边,看着女人可爱的姿势,他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原来有人在床上等他的感觉是这样的,幸福又满足。
他放轻脚步走进去,关上门,他来到床边,轻轻拿走她手里的杂志,她翻到的那一页,正好是他接受采访的那一页,男人西装挺括,坐在沉黑的沙上,面对镜头时不苟言笑。
他合上杂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弯腰将她抱起来,她似乎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是他,她往他怀里钻了钻,然后又睡着了。
贺东辰轻笑出声,为她在睡梦中下意识的信任而感到开心。将她放回床上,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温柔的望着她。
她五官精致,不像小时候带着叛逆与倔强,闯了祸明明很怕,偏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记得有一次,他买了辆自行车,不知怎么就遛达到她学校外面,看见她正被几个女同学欺负。
他默默看着她,她一直没有还手,最后是他看不下去了,停好车,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就扇了欺负她的女生一耳光,当时她吓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他盯着她,道:“云嬗,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被人欺负不懂还手,你给我试试。”
云嬗怯生生地望着他,似乎被他的怒气给吓坏了,她期期艾艾道:“可是我打了她们,学校会让我请家长,我怕妈妈失望。”
“叫你请家长就和我说,我去。”贺东辰说这句话时,云嬗十岁,他十六岁。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丫头顿时眉开眼笑,眼中掠过一抹精光,然后挥舞着拳头朝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打去,打得她们尖叫着四散逃窜。
他站在原地,看那丫头越打越兴奋,他撑着额头,后知后觉,他好像被那丫头算计了。
后来,云嬗闯了祸,他就跟在后面默默收拾烂摊子。如今他已经习惯,在她闯下大祸时,挺身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如果不是十年前那场意外,让他们有了那样亲密的交集,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对她产生别的心思。
而如今,他却庆幸,庆幸当时他强占了她。
他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滑下来。掠过锁骨,来到她的小腹上。他眼里骤然多了一抹戾气,随即隐去。有一件事,他心里始终膈应,就是她这里,曾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一直不提,不代表他心里一点也不在乎,尤其是许渊当着他的面向他挑衅时,他其实很想一拳头揍扁他。
他们在什么情况下有的孩子?为什么后来没有在一起?这些疑问始终膈应在他心里,让他每每想起来就不是滋味。
半晌,他抬起手,起身去浴室,站在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将他心里突生的烦躁全部带走。他还介意什么呢,她在他身边,已经属于他了,这就足够了。
……
翌日,云嬗醒来时,贺东辰已经不在床上,她抬头望着身侧的位置,忍不住伸手探过去,触到温暖的被褥,她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他应该刚起床不久,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被面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沐浴香味,清好闻。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抬头看去,半毛玻璃上,男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倒映在上面,她一手支着下巴,隔着玻璃,她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