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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在她提出离婚后，他们之间会进入一段冷战时期，她不会理自己。
可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见到自己会笑，会主动找自己说话，也会关心他，怕他饿肚子，怕他休息不好。
但她还是会想要离开。
有时候，他会觉得，真残忍。
小姑娘真残忍，在说出分开后，依旧对他嘘寒问暖，给他关心和爱。
“好。”乔栩应一声，出了病房。
“外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等乔栩走出去后，柳同州在病床边坐下来，“你现在还是要多休息。”
封兰笑了笑，握住他一只手，盯着他看。
被一个长辈盯着这么打量，饶是柳同州这样向来镇定沉着的人，在被看了片刻后，都有些慌神紧张。
“同州生得好看，也难怪栩栩会和你闪婚。”看了半晌，封兰笑盈盈地说，“鼻子上的痣特别好看，这高挺的鼻梁和眉眼的弧度，真好。”
柳同州被夸得不太好意思，下意识抬手，用手背碰了碰鼻尖上的那颗痣。
这颗痣，乔栩好像抚过，此刻想起来，鼻尖都还有一股热意。
“外婆知道你喜欢栩栩。”封兰又说。
“嗯，很喜欢。”柳同州认真回应。
“栩栩高考完那边夏天，你来我们家那个下午，我就看出你喜欢我们家栩栩。”封兰轻轻拍着他的手，“我当时想，你大她那么多岁，你们两不可能走到一起，栩栩对你也没有那个意思。”
“缘分啊，有时候就是很奇妙，哪里知道几年后你们真在一起了。”
“和栩栩结婚，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惊喜。”柳同州说。
封兰精神有些不太好，说话很慢，“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你们离婚的事情，我不会多过问。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栩栩这一辈子都平安遂顺，幸福快乐，她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过就行。”
“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反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知道，你父母对她诸多不满，可能觉得我们家不管是家世，还是栩栩的职业都配不上你。”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柳同州有些慌，赶紧解释，“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和她的家世职业没有太多的关系。”
“我不否认父母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这个社会也就是这样，看家世看学历看职业，我也不能说父母的观点是错的，毕竟门当户对这个观念从古至今没有变过，门当户对的婚姻从现在的社会来说，可能会少许多矛盾。”
“我知道。”封兰安抚他，“我并没有觉得你父母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可我也不希望这样让栩栩受委屈，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懂事又孝顺，我只想让她能够得到更多的爱。”
封兰：“我们家家世虽然比不上你们家那样的高知家庭，从物质条件来说比许多家庭都好，我和老头子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是给栩栩和阿岩平均分配，前两年去做了遗产公证。我想至少物质上，不能让她在这么辛苦。”
“外婆，请相信我对她的忠诚，我会爱护她一辈子，即便是我们真的走到离婚，这一点不会因为我们分开而改变。”柳同州认真到严肃的表情。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眼前病重的长辈相信。
应该说，这样口上的话语连承诺算不得，人心会变，谁都没没办法保证永恒。
他的这些话，在一个刚经历鬼门关的人来说，毫无意义，甚至有点可笑。
封兰看到他严肃的表情，笑着摇头，“你呀，太实在了。外婆信你的为人，如果你们以后还会一起，外婆也真心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在婚姻里获得各自的幸福，能够互相帮助扶持。”
柳同州点头，这也是他希望的。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我知道的病可能随时都会加重复发，还能活多久谁都没办法说。”封兰说着，许是累，眼睛都快闭上，“同州，就算你们走不到最后，外婆希望你替我和阿岩多照顾一下栩栩，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能一把就帮一把，好不好。”
“会的，外婆就算这些您不说我也会的。我不会因为我们分开，对她的感情和喜欢就变质，我也希望能成为她的后盾，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停留。”柳同州认真说。
就算没有这份喜欢，凭着自己和阿岩之间十几年的友谊，乔栩真遇到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冷眼旁观。
“外婆，您好好休息，马上要做放射治疗，我和栩栩都希望您能长命百岁，最好您能看到我们幸福的后续。”见她精神不好，眼皮沉重，柳同州把床头放平。
封兰没再说话，眼睛闭上，似乎是睡着了。
柳同州很怕她是不是病情加重，看了仪器，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她应该只是说太久的话累了才放心。
盖好被子，他轻轻走出病房，拿出手机给乔栩发消息。
让她先暂时不要给外婆带吃的，不知道外婆会睡多久，醒来后如果想吃什么，让人送过来正好。
乔栩回了一句好。
柳同州回到自己办公室，换下身上的白大褂，和带的学生交代几句后，来到病房外。
没一会儿，乔栩就提着饭盒走过来。
外婆睡着了，阿岩今天忙还没来医院。
这好像是年初一后，他们两人第一次独处。
柳同州心跳不由得加快，看着那个迈着轻快步伐的女孩子朝自己走过来，越来越近，她的脸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来到他面前。
“外婆睡着了吗？”乔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