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湿透了的衣服，上面甚至还有残留的海草，面对这么漂亮的少年，他不觉有些羞赧起来。
“嗯？”少年绫人对面前试图拒绝自己的人感到好奇，身为神里家的长子，绫人是在千娇百宠中长大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虽然在各方面严苛培养他，但只要是他提出的条件，几乎没有人会拒绝。
而且，他长了一双特别出挑的眼睛。
“既然不想让我碰你，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绫人低头，蓝紫色的眼睛温柔地向那人投去目光。
“托马——我叫托马……”
“托马……好名字！”绫人生动的眼睛浮现出笑意，把三彩团子递给托马，“你无家可归，不然就去我家吧——”
“啊？真的吗？”小托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神里……绫人……”
阳光透过樱花树的枝桠，湿透了的衣服被蕴上了一层暖意，绫人转过身来，一身雪白，仿佛出尘的仙子，美得不像话。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绫人笑着，“虽然你算不上什么孤苦的人，但这句从璃月诗集上看到的话，的确对我有很多启发呢。”
“kaisato……【神明】”托马没听到绫人后面的话，他只知道——
神明，降临在他的身边。
在无尽的黑暗中，画面一转，西沉的太阳将天边浸得血红。
“当啷”一声，绫人手中的剑被摔落在地上，白衣的少年被飞溅的血洒了满身。
在绫人面前，是一颗滚落的头颅，还在汩汩地向外喷涌出鲜血。
白皙的双手掩盖在被血水浸染的白衣下面，不停地颤抖，腥臭的带着铁锈味道的气味直钻鼻孔，让绫人想要呕吐。
“托马……”绫人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他想杀我，他们都想杀我，我不反抗就会死啊。”
“我杀人了……托马……”绫人没有用沾染粘稠液体的手触碰托马，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白衣染上鲜血的那一刻，至此故人非故人。
思绪顺着时光在向前快进，托马从铺天盖地的回忆中抽离，伴着茶香的“毒”随着血液，在托马全身蔓延。
托马的意识越来越浑浊，人死后是不是可以轻轻地飘起来，然后当作幽灵每天跟在家主大人身边。
哦不对，不能影响家主大人的正常生活，托马想着，算了，还是当一个孤魂野鬼吧，毕竟如果没有神里绫人，他多少年前就是这个结局了。
托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多久过去了。
“叮。”一滴水声在托马的耳朵边响起，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好像是水钟的声音。
托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瞬间刺入他的瞳孔，将他全身的神经都带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