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蹙了下眉,“不算顺利,山匪入城,险些伤及百姓。”
应如晦“啧”了一声,“真是选的好时候。”
说罢应如晦将折子合上,递到白烬面前,“这余氏的案子,也办得真是好时候。”
“淮北的巡抚早几年就该轮换,但那时正逢周琮的母亲病重,朝中有位大人物替他出面更改了官职,这才如今还让他坐着淮北巡抚的位子。”白烬从应如晦手中接过折子:“如今的世道,终也算不得太平,淮北之事难及京城,多半都给半路拦下了,他朝中有些人脉,早先得了消息将案子了结也是意料之中,其他的账,再与他慢慢清算便是。”
应如晦笑道:“小将军倒是好脾气。”
白烬摇头,“非也。”
应如晦还想开口,门外却响起了几声敲门的声音,只听林归敲响了房门,道:“林归求见小将军。”
“进来吧。”
林归敲开了门,朝里边的白烬和应如晦行了礼。
应如晦顺口道:“我记得林归从前是六殿下府上的,这些天倒是很知道轻重。”
白烬“嗯”了一声,看向林归:“何事?是……”
“是孟公子。”林归往白烬身边走了几步,他心中有些虚,声音不觉低了几分:“孟公子让我来传话,说……他身体尚未安康,想要问一副药去。”
白烬知道孟凛正病着,也不奇怪,“什么药?你听他吩咐,不必来问我。”
“那副药好像是……”林归回忆着孟凛同他说的,缓缓说道:“桂花、当归、知母还有……”
“不必说了。”不等林归说完,白烬竟直接打断了他,断得直接又直白,他又缓和语气地轻咳了声,“我知道了。”
说罢白烬耳尖竟微微红了下,眼里闪过丝无奈,但他面色如水地将折子翻看了几页,又递回给应如晦,“我今日才刚回来,还有些东西要去收拾,便先告辞了。”
应如晦如常地把折子接过拿在手里,“也行,小将军慢走。”
林归竟没想到这话真能让白烬回去,不禁犹疑道:“那这药……”
“不用抓了。”白烬微叹了口气,不易察觉地咬了下牙,“我亲自回去看看。”
说罢白烬便往外走了。
林归这才惊讶地“……哦”了一声,他对着应如晦行礼道:“应大人,那我也先……”
“不着急。”应如晦好似从刚才看懂了什么,他颇有兴致地问:“不知这位孟公子是?”
林归坦言:“孟公子是小将军同乡好友,似乎是要一同进京的,单名好像……是一个‘凛’字。”
“孟凛……”应如晦指尖敲了敲手里的折子,他面露笑意:“那小将军与这位孟公子倒是关系匪浅。”
“小人看着也如此觉得,不过大人没见过孟公子……”林归不解道:“为何也会这么认为?”
应如晦只道:“桂花摇影夜深沉,醋酸当归浸[1]。”
林归一愣,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小人……书读得不多,不妨还请应大人明示?”
“既是要治病,桂花、当归、知母、红娘子、使君子、人参这六味药,治的可是……”应如晦摇摇头,讳莫如深似地笑了起来:“不可说不可说。”
林归:“……”
“如此……”林归也不多问,知分寸地有礼道:“那小人便先告退了。”
应如晦看着林归从屋子里退了出去,心里琢磨着念叨起“孟凛”这个名字。
……
白烬沿着一路的栏杆走过去,夜风吹得树上的雪簌簌往下掉,扑面而来寒风阵阵,把白烬心头的一点热意又给吹散了。
白烬不禁轻声骂了一句:“真是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