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里的黑衣人却仿佛认识应如晦,他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隔着点距离站在暗门前,他冷笑着道:“应大人来迟了。”
应如晦握紧了长剑,他也冷笑,“是来迟?你不是应当以为我来不了了?”
那黑衣人仿佛没听懂,却毫不纠结,“怎么?应大人今日像是给背刺了,想不到世家公子的礼部侍郎,竟是会武功的。”
应如晦也惊讶了一瞬,“不是你?”
他也立马没有纠结了,“今日有人在桐柏山炸崩了山石,想要将我活活掩埋,我还以为是你指使周琮所为。”
“周琮?”黑衣人品了品那话,低低骂了句“蠢货。”
黑衣人不欲废话,他提刀向着应如晦,“应大人搞得这样狼狈,像是受了伤啊,今天这暗室你白来了,若是还想活着回京,最好别与我纠缠。”
应如晦盯着那人眼睛,他只抬起了刀,冷然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冷哼一声,立即就对着应如晦提刀冲去,他身形极快,力气也极大,今日应如晦实在是受了伤,他警惕着招招闪躲,却也显然是落于下风。
但黑衣人明显是不想下杀手,他刀锋一转,一掌打在应如晦胸口,他被打的血气翻涌,咬着嘴里的血腥味撞上了后墙。
应如晦眼前一黑,那黑衣人的手立刻就打到了他的后颈上,应如晦颈后一阵剧痛,眼前的黑再没明了,他被打晕了过去。
黑衣人摇摇头,看着倒地的应如晦仿佛自语:“周琮蠢事做了不少,却也知道矿上的账本不能留,但如今金矿已然是废了,应如晦,今日应该是我来晚了淮北啊。”
他说了便环顾了圈四周,他将那暗室的门合上,待书架归位,才看到了地上那被应如晦捅了一剑的侍卫。
那侍卫被吓的眼神惶恐,连连挪着往后退。
黑衣人冷眼看着他,“背信叛主,死不足惜。”
侍卫只觉喉间一冷,一刀便被取了性命。
黑衣人再不停留,从那院子里一闪不见了。
作话:
注:[1]:“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出自唐€€魏征《谏太宗十思疏》,想要国家安定必须要厚积道德仁义。
早期改稿子的时候,因为前面节奏太乱片段太散,删掉了一个周琮出场的片段,因为白烬在他管辖的地方出了事,他担心乌纱帽不保,对待自己手下人和白烬的人完全是两幅面孔,也是见人下菜碟,变脸极快。而后面再往前看的时候,现他曾经也吃了见人下菜碟的苦处,自己却又变成了这样的人,不免觉得有些唏嘘。
另外我真的很喜欢“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这种下雨的感觉呀,出自宋€€蒋捷《虞美人€€听雨》。
第2o章试探
直到白日,白烬带着人来搜周琮的住处,才现了倒在地上的应如晦。
林归看到应如晦差点哭了,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尚在,才长舒了口气,他仰头对白烬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一日白烬的事情比前一日更多,天没亮就遇着山崩于前,衙门里立刻又传来消息说童子启给人劫走了,半日不到,祁阳的山匪事宜似乎也有了结果,那祁阳县令张全亲自赶来了淮北,给白小将军呈上了折子。
周琮的尸体已被抬回了衙门,里边的捕快昨夜弄丢了人,跪了一地时看到巡抚大人是被盖着白布抬回来的,一个个看着白烬仿佛见了鬼,哭天喊地地求着饶命,白烬耳朵里快被吵疯了,就打他们去桐柏山做苦力,这帮平日里拈轻怕重的官爷一改往日的作风,如获大赦似的跑去挖泥巴了。
白烬带了人去搜周琮的住处,却只在里面找到了具凉透的尸体和昏迷不醒的应如晦,周琮的暗室被翻箱倒柜之后弄开了,只是里面早已经是焦黑一片。
白烬确定了应如晦没死,就把他丢给了孟凛治伤,他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盯着桐柏山盯着衙门里,还要整理案卷撰写折子,忙得焦头烂额的,偏偏这个时候县令张全又过来了,白烬只能又赶回衙门去。
孟凛看着白烬远去的背影,便知他“最忌劳心费神”的叮嘱又成了空话,白烬本来是把林归留给他帮忙的,可孟凛想想又把林归支使回去了,一番准备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打开药箱,开始给应如晦看起了伤。
“应如晦呀应如晦,也不知道该说你命大还是你倒霉。”孟凛对着昏迷不醒的应如晦嗤笑,“交给我治伤,你看我家小公子都没把你的命给当回事。”
吴常在旁边打下手时忍不住咳了一声,仿佛在提醒他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